华熙不在，她又初来乍到，对这府邸一无所知，撑着走房门，却见那位家已端然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下首跪着两个婢女模样的女孩，正是一起被华熙带回盛京的云漪和云沛。

短暂的权衡过后，她颤抖着双手，在两个侍女心痛的神下，自己脱了亵。

然下红得厉害，被绑了一夜的胳膊关节发僵，下床时险些整个人摔在地上。

“怀澜姑娘，下人受罚挨板，是要脱掉的。”

南朝帝姬生平第一次这样被人着打板，二十下好歹挨完，朱已被咬得鲜血淋漓。

“怀澜姑娘，你记住，在这个府里，殿下是唯一的主，你的受和想法并不重要。如今我叫你一声姑娘，是于怜惜，但若你不懂得仆从的本分，我也有更难听的称呼等着你。”

元温看着年纪大约有五六十岁，已经是怀澜祖父辈的人，格也与华熙这张扬外放的氓截然不同，他用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怀澜看了半天，才温温吞吞地问：“昨晚睡得如何？”

元温搁下笔，面不豫：“我没有在问你，我问殿下。”

“同是敌国来的俘虏，这两个女孩，我可以送到下人院里去活，只需严加看即可。因为她们这些婢的，被俘了也不过是换个主服侍，生不什么僭越之心。”

“草芥到了哪里也仍是草芥，虽向来被人践踏，却不会费心刻意为难，而像殿下您这样柔金贵的，一朝从枝上摔下来，得格外多踩一踩，才能让你习惯，一抔泥。”

怀澜心里一沉，知今日这般情形，大约要被找茬立规矩，只好着：“我不知。”

怀澜一时尴尬得无以复加，不知该怎么回答。而元温则依旧定定地看着她，不疾不徐地重复：“现在，我问殿下昨夜睡得如何？”

怀澜“噌”地一下站起来，又惊又怒地看向元温：“这不可能，我不到。”

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元温看着她疼得发抖却撑着站直的影，神复杂地说——

元温以为她会哭闹，会像他认知中的所有南朝女人一样，以此为“失节”，从而寻死觅活，但他独独没想到怀澜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却不行，你的待遇只会不如她们两个。”

怀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半晌后回了一句：“……还好？”

为俘虏，无不受制于人。

怀澜不是很擅长跟“家”这类角打，想起自己如今的份又实在尴尬，昔日伙伴就在前也不敢问一句“一路可好”，只能无所适从地站在元温面前，等着他开说话。

跪在地上的云漪云沛见殿下为了自己受这样的委屈，都已哭得双通红，但怀澜竟然没哭，她持着自己站起来，将亵一丝不苟地重新穿了，抬对元温说：“罚我受了，请不要为难她们。”

府丁搬来长凳，怀澜迎着两个小侍女担忧又心疼的视线，轻轻摇了摇，而后一气，正趴伏在长凳上，却被元温阻止。

你可服吗？怎么可能服呢，怀澜本是皇家公主，而家多能算是仆中的小目，对怀澜而言，第一次以仆的份，因为没有尽职尽责地照顾主人的情绪，而站在院里被家这样训话已经是莫大的羞辱。

“还算诚实。”元温：“怀澜姑娘，我怜惜你世不易，又不懂规矩，故而今日从轻，二十板，你可服吗？”

在军营中月余，她好不容易才习惯了“霍山”的刁难和惩罚，如今除了“霍山”，却要有第二个人来指她的“规矩”了。

元温坐在原地挥了挥手，几个府丁霎时间将她生拖拽地在刑凳上，极快极狠地打下这二十板。

元温随一句威胁，便让怀澜冷汗瞬间了来。她在边关军营里待了月余，再也见识过那些军汉们是如何不把俘虏当人看的，好不容易求着华熙将她们两个带来，怎么能让她们沦落到还不如留在封城呢？

“你别我，”元温叹息一声，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两个侍女：“你要想清楚，她们两个留在这府里也不是枕无忧，你若执意违拗，我大可让你后悔没让她们留在军中营。”

她是很柔弱，但好像又不那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