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将军叹息，“杀之不绝，先放放吧，他们只是伥鬼，供养着的那位才是重。”

“既然那人急需活人生息供养着，渡州城如今已经成这个模样，他要是还没满足，肯定还要到其他地方下手。我看城中这些夤勤勤恳恳，他在这边等待了十多天没有供奉，估计上要忍不住了。”

他嘴上没说，实际上梦生知他的担忧——这么多人生息也能接纳得下的妖，还不知修为多，哪怕是有伤在养，凭他们也不一定是对手。

江霁辰笑着把她摁自己怀里，一只手握起缰绳，速度放慢了很多，没走多远，终于被一个穿甲胄的士兵拦住了。

他连忙带着梦生去找杜将军会合。

“渡州城瘟疫，生人免，谁放你们闯来的？快去吧。”

梦生之前在了望城就和他们熟悉，一也不客气，江霁辰和任何人都这样冷淡，也没什么表示，饭桌上一切如常。大家喝酒时有人提到梦生馋酒，馋也喝不到，特意倒了酒逗她，要跟她喝一杯。

“时将军是哪位？我先前在了望城没有见过他吗。”梦生问了句，脑海中不期然浮现一个张弓搭箭的男人形象，果然听到她爹回复说，“他之前在闭关，刚刚关不久，你当然没见过。时将军虽然是妖，但他拜玄门可比我们早得多，收在掌门人膝下，能力也过我许多。至今还没到，听说是担心夤妖逃窜到外面——他知到一缕妖气在京都，先去京都除妖了。”

梦生探去，揭起了面纱：“我是杜将军女儿梦生，你们应当有人认识我，我来帮我父亲。”

他们死去不到一年，不过里面倒没有什么难闻气味，江霁辰知梦生嗅觉灵，蹲下去替她查看尸。

不过杜将军宽她，“此事玄门不止派了我们几人，时将军也会来支援，待他回来，我们里应外合，拿下一个正在养伤的妖应当不难。”

3

“他来保护我。”梦生笑嘻嘻的胡说了几句，就问外面路上遇到的许多夤妖为什么没有清除，“即便他们再是修为不那，若了城被普通人碰到也是祸事。而且它们本带毒，我在外面碰见好多，似乎没人的样。”

他们过来在这边将近二十天，把这东西杀了许多，渐渐才觉这些夤妖先前许是从地下偷渡过来，它们虽然小，数量实在庞大，繁衍得又非常快，不知究竟是为谁所用，在渡州城以妖毒将人毒倒，然后走那些人的血气生息，用来供养他人。因此城中先病倒的一批是壮年男，随后一批批筛选，如今还侥幸活着的不过是些风烛残年的老人。

一直答不理的江霁

江霁辰注意到路来了一群穿着甲胄的人，梦生就下来迎接，杜将军在塔的中间遇到了她，对她的自作主张也没有责备，说，“来就来吧，路上奔波，要不还是先去歇歇。”他的神落在江霁辰上，他们这一群人个个甲胄长刀的，只有江霁辰穿了一白，特别显，杜将军有心想问梦生到底什么情况，当着那么多人也不好问，只提了句“江公怎么也来了”。

他们俩一路来到塔，从一扇扇圆窗里望去，往日风景秀、灵气充裕的渡州城呈一片死气沉沉的颓态，只有不远那片玉湖还是那样平静而丽。

因为梦生和江霁辰来了，主要是江霁辰还是客人，晚上杜将军特意叫他们准备了一桌致些的酒菜。

“杜将军来了。”

梦生摸摸鼻，心里想着，玄门掌门人养的妖——这位狗鼻的将军倒是好造化。

4

杜将军只好把城中幸存的人集中起来保护，听到这里，梦生忽然想到折眉先生的母亲，不知她是不是还在人世。

旁人不知，他们是知的，本不是什么疫病，传播在这里让人得病溃烂的不过是妖毒。梦生记得夤的毒通常不致死，她和江霁辰两人站在黑塔下面，推开烧得残破的大门，走来看了。这里是渡州城从前为了祈福祭祀而建的通天塔，里面原先供着佛像，后来可能是病人太多，为了挪位置，把那些神像佛像都搬走了，现在这里面每一层堆着的只有尸。

“……”

梦生下了，手里提起一把大刀，那个士兵不认得她长相，但确实认得这把刀——在了望城那四年随着她年龄长大，原先那把七十多斤的刀已经用不顺手，杜将军给她打了柄新的，没以前那个锋利，足足有一百八十斤重，刀宽厚，漆黑的颜，嵌了三枚青的刀环。

这真是我最不愿意碰到的族。”

知这个词比较玄，其实妖气多数还是闻到的。

衣服一掀开，来的竟然是皱的肤包裹在骨上，并不如景阮儿描述的浑溃烂死去的惨状，倒像是被的。

他曾见过那个小姑娘打架时舞过这柄刀，刀风如墨，里面闪动三青亮光，就好像夜里划过的星。

这个时将军，莫不是长了个狗鼻。

杜将军，“所以我们封住了城门，就等它来了。”

这里如今已是空城一座，县令府空无一人，梦生知杜将军他们在府里暂住，就没有立刻过去，先去了被放火烧过的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