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们很早前就没再放过我了。”莱特狠踩一脚油门，引擎轰鸣一声，车启动了，“因为我脱离教廷了。”

她的眉突然锁起来，捂住嘴重重咳了几声，再放开手时，掌心里全是鲜红的血。

“没事……快去就好了。”面对他投来的视线，莱特摆摆手，随便把血往衣服上一抹，“你……属……咳咳咳……”

“……”

“往南去，”莱特简洁地回答，“找一个我认识的人，他会解药。”

但他知她解释得确实一字不差。即使现在占据着主导地位，她也并没有欺骗他的意图……至少在这个契约上没有。

这座专门用来关押术士的监狱里，用来限制囚犯的东西只有三样。房间外的守卫，房间锁的门，和在被关押者右手手腕上的附镣铐。上它，再大的术士也无法使用任何术。现在，莱特握住他的手，钥匙锁孔里转过两圈，镣铐咔嚓落下，把他的力量简简单单地还给了他。

“。”在她息的间隙，他低声说。

他摇摇，“没有。”

“只有？……那算了，还是我来善后。”

似乎对他这么快有意外，莱特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尾指在自己手里那柄短剑上过，蘸着血在咒文结尾了个指印，又将剑刃凑近他的手指，“委屈你了。”

“所以现在咱们两个地位其实差不多，”她侧瞥了他一，对他笑了笑，“都是教廷的逃犯。”

“你杀了那些守卫，把外墙炸了，又带着我逃走。”在她打火时，阿玛瑞斯突然说，“教廷不会放过你的。”

他再一次沉默了，只是看着她的侧脸，许久没有声。

签个契约。”

“啊，脱离，或者说背叛也行，随你怎么叫。”

……脱离？

“我们从这边下去，穿过草地，我的车在那里。”看到他默默地站起来，莱特朝窗扬了扬下颌，“对了，问下你的术属，我……咳咳……”

车已经开起来，一路驶离了远还在冒烟的监狱，朝着夜中奔驰而去。坐在驾驶座上的少女盯着前面的路，一边像是再平静不过地说着，“我原来是教廷的，不过因为各原因，已经把晶十字还给他们了。若他们不接受，我也没办法。”

痛苦的呛咳终于停止，莱特慢慢直起，把边的血抹掉，望着他笑了笑，“我比较擅长火元素，我们直接把墙炸了吧。”

指腹被轻轻划开的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看着莱特握住他血的手指往羊纸上一戳，符文开始发光生效。与此同时，他到她最后留在他手臂上的束缚术也解除了。女孩满意地卷起羊纸重新衣服里，又摸一串钥匙，“我们现在去。”

写满咒文的羊纸到他前，凭借着黯淡的月，他认那是教廷的制契约书，只有内成员才有机会拿到。……这么说，她还留在教廷？

当艳丽的火光冲上天际，爆炸声划破安静夜时，缭绕烟雾中，穿监狱长袍的男人和浑浴血的少女跌跌撞撞地穿过草坪，朝着远山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跑去。莱特似乎还是不舒服，疼得眉皱，但仍然拒绝了阿玛瑞斯搀扶的尝试，并指使他坐到副驾驶上，把储盒里的某个药瓶拿给她，倒了几粒，就着矿泉一气下去。

说着没事，她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比刚才还要重，她弯下腰退了几步，远离他靠在后的墙上，“我……咳咳，看怎么……咳咳咳……”

他品味了一下这个词，然后略微睁大睛，转看向边的少女。

接回药瓶时他看了上面的字。50粒装的止痛药，现在瓶空空，只剩下几颗。

教廷内有一专属的、秘密的咒文，和一般术士用的不一样，莱特大概以为他看不懂。

“契约是双向的，你和我之间互相不得使用术或其它任何手段行任何伤害，违反契约就会死。”见他一直盯着羊纸上的符号看，莱特主动给他解释，“持续时间……还没写，原则上只要到我找到解药为止，不过对我来说其实也无所谓了。你有没有什么其它要求？现在补上还来得及。”

“我们要去哪儿？”当车转过一弯，监狱彻底消失在后视镜中时，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想起刚才她伏在他上时急促痛苦的息。这是中毒？……看样，好像不止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