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他的胳膊揽着，她也抖得好像要散架，自内而外的震悚异常烈，甚至七窍都有血来。

“所以……你叫我这样冷静？”恒息营问。

后者看着他靠近，才意识到他跑盘螭殿来不是兴师问罪讨神识来的，相反，他是把人送过来的！

两个人都看向那只纤弱得一折就断的手。

情太太烈，就叫人有一错觉，好像她永远不会低，好像她永远能撑下去，可从来经验如此，施加力的脊梁一定会被断折，不择手段碾压的骨气一定会碎裂。

于是恒忘泱怀里的人几乎同一时间睁大睛，好像从一场长梦中惊醒，却是噩梦——瞳里没有焦距，神情中满是惊惧与慌张。

与其说是心甘情愿割舍，不如说真怕他玩狠的收不住手，想要他重新调整对她的态度。

袖不净，仍有血痕划在脸上。

恒忘泱掰起她的脸，见渗的血不多，确定只是神识与躯相产生的冲突，才松了气，住她的背，伸手给她脸。

这一句声音耳，如同炸雷，招秀仿佛被某惊悸袭中，反倒清醒了两分。

神识受到的压同等反馈给躯，这是比内伤更层次的创伤。

恒忘泱居然舍得主动把人给他？

没有他的气阈压制，半溃散的神识连这形态都不能维系，像是一缕青烟般，转散化。

“刑刀谷我去置，”恒忘泱，“你空冷静一下。”

“有何不可？”恒忘泱才不他是什么态度，反问，“难你还是不能控制？”

他不在乎开不开，怎么把人困住的他心知肚明，只怕她枯萎。

现在是恒忘泱先开了，后者闭了闭，到底松开了手。

恒息营没有表情。

她不太记得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痛裂，全就跟散架后胡拼凑起来的一样，但这并不妨碍她一下就辨别清自己现下的境。

神识不会自行消泯，失却凭依后只会回归到来。

相较于此，他待她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小心，因为从来都没人告诉他要怎么养一朵。

他放弃拭，站起，却不是往外走，反倒抱着人往恒息营的方向走去。

可是恒忘泱正要把人放下，那抖得厉害的人却毫无预料伸手抓住他的袖，一下攒。

恒忘泱先是一愣，然后轻笑：“还是更想留在我边？”

“然后呢？”对面的人看过来。

恒忘泱似笑非笑松开手，她便落到恒息营上。

恒忘泱的意见，恒息营多半会顺从；恒息营持的事，恒忘泱也不大会拒绝。

求生再烈，也不代表她受得了无止尽的折磨——更何况恒息营的手段远超现实的折磨。

然后她就这么警惕地盯着恒忘泱，一松开僵的手指——明明是她自己抓住的袖，却像是那布料要咬人一样。

死了也就死了。

冷汗争先恐后地从她上渗来，她脸又苍白两分，却好像终于脱离那浑噩之态，碰到了现实。

把他痛的源放他边，叫他冷静？

这倒是叫他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