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抬注视着诸葛亮，顷刻，促狭：“先生山不过三月，怎么瘦了这么多？多补补，孤看着心疼。”

“主公，你们认识？”

诸葛亮薄微启：“……未曾。”

“亮不欣赏此人。”

“他那样……”刘备看着诸葛亮，慢慢回忆，“眉如黛，眸如墨，鼻如峰，如漆，风华绝代……”说着，凑近诸葛亮耳边，“跟先生一样。”诸葛亮眨了眨睛，又听刘备笑，“可你没他香。荀令君好熏香，衣饰皆

“主公……”

“过来陪孤坐坐。”

荀彧走近刘备：“所以，你说有人要监视我，在我看来，那只是你又一个狡猾的谎言，我本就不信。至于你——”

刘备饮茶，以指扣桌：“孔明善论人，曹边那群人里，有个叫荀彧的，你怎么看？”

“光武……”刘备冷哼一声，“曹的谋臣们捧他时，都把他比作祖，孤到底是逊他一筹。”

诸葛亮抚了抚酸痛的手指，声音清朗。

刘备一个转腕轻松挣开。

“你说他当年要是跟了我，是不是比现在上许多？”

刘备笑：“孤听闻孔明还在山里的时候，何等意气风发，自比仲、乐毅，有时还喜……唱个小曲儿？”

“恕亮多言，不知他是哪样。”

“……”

琴声戛然而止。

“抱歉，备还要赶回去复命，不可耽搁，告辞。”

“荀大人，如果你真的没有别的事的话——”

“三个月整。”

荀彧眨了眨，“可彧怎么觉得，那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彧面前，正冲彧笑呢。”

建安十二年，曹征乌桓，郭嘉病逝。同年，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山。

荀彧手僵在空中，脸颊发。

诸葛亮微愣，酌言：“亮年少无知。主公志可比光武，远胜齐桓。”

“……”

“喏。”

“你不是就是想让我看人定胜天吗，我看到了。还有你说我迟钝，我也在学着变机灵，努力追上你的脚步……”

诸葛亮脸颊发：“多谢主公关心。亮山不久，政务不熟，过段时间就好了。”

室内熏香缭绕，一片片茶叶在杯中翩然起舞，逐渐沉底，陷眠。还有一叶浮沉不定，随着琴曲婉转。琴师指节修长如玉，在古琴上勾勒令人心醉的曲调，悠扬如诉，微颤的睫主人的心绪。一人半坐半倚在案旁，静静注视着最后一片不肯乖乖安睡的茶叶。

“岂止认识，还熟得很。光他那副样，就让孤终生难忘。”

“上次之后，还有人来找你么？”

“曹贼多疑，荀彧虽为肱，二人生隙，恐天命无多。”

“就像这只手。”荀彧捉住刘备手腕，刘备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只好看着荀彧笑得自信满满，“第一次，我没有准备，握不住；第二次，我握了，你就挣不开。”

“令君，有些选择，就只能一次，死掉的那个人，是不会活过来的。”

“主公？”

“孔明到孤边多长时间了？”

“孔明，别弹了。”

“孔明莫气。你看孤，”刘备指了指自己，拉长语调，“是不是比齐桓公、燕昭王之上许多？”

“哦？”

诸葛亮正：“亮唱的是悼念亡父的丧曲。”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儿沉寂太久的倦怠。

故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