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晓了。”

“我们兄弟一起长大的。”

“阁下常年征战，留此人在许昌妖言惑众，万一有变，恐难抑制。”

荀彧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荀彧位极人臣，假使有叛，士人皆惊，中原惶恐，绝不可留。”

“你懂什么，换了你在五内年被所有朋友背叛一次，你也会这么哭的。”

“他是孔之后。”

第三天。

“文若，张邈叛我，为之奈何？”

主公终究没有当成征西将军，不过我倒是如愿以偿的到了南方养老——如果寿也算是南方的话。想来他还记得当初的诺言，只是我宁愿他忘了。

“荀卿，那么小的孩也不放过，为什么？”

“杀吧，杀吧。”

曹有些不可置信：“你也要杀？”

“当诛。”

刘表已死，张鲁与刘璋不和，孙权新得江东不能服众。不三年，这片土地上便不会再有战争——至少六、七十年不会吧。然而这一天还是没有来。以一个戏剧的逆转，打了一场让我忘了立场也不得不惊叹的彩战役。但我毕竟不能忘，因为从那一次开始，我从大汉尚书令，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亡国贼。

“令君，我这位新主公，是不是有业余好啊，比如演戏什么的……”

许昌又雨，凄凄迷迷。伏完一家株连殆尽，就连怀的皇后也被剖了肚，画面惨烈得令人不忍猝视。皇帝失去了最后的依靠，萎靡不振，一副摇摇坠之态。荀彧心怀不忍，劝皇帝以龙为重，皇帝笑着抬，里一奇怪的光彩，竟透着几分凄艳。

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正打算离开，又折返回来，对着荀彧半开玩笑。

“陈对主公心怀不满，放了他一定再度密谋于阁下，非杀不可。”

“文若，孔讥讽孤，为之奈何？”

“应诛之。”

“好，我……听你的。”

“哈哈……不错不错，你总算有幽默了。”

“哎，文若，你说万一有一天你背叛了孤……”

信从邺城到许昌了整整三天时间，极尽详细地记载了曹是如何在袁绍墓前失声痛哭不能自己捶顿足以泥覆面肝寸断后悔莫及追忆往昔闻者伤心见者泪……总之一句话，比死了亲爹还惨。得一将士面面相觑，被他拉着也掉了几滴同情泪才算完。这事到了许昌，留守谋士集沉默，任是贾诩也维持不住莫测的态度了，拉着荀彧悄悄询问。

这事真

“公台是孤知啊，怎么下得了手。”

“文若，陈叛孤，为之奈何？”

我答应过主公，要为他扫除这条路上的一切障碍。而我能为他扫除的最后一个障碍，竟然是我自己。

“这不一定。”

曹重重地拍了拍荀彧肩膀，大笑：“文若啊，孤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别太认真了。谁都会背叛孤，但是你绝对不会。”

最后，曹实在是哭不来了，往袁绍坟那么一坐，叫人端来小桌笔墨，就在坟边给荀彧写了封信，大意是袁绍也死了要不算了放过他几个儿别让他绝后行不行……对此，荀彧的回信是，不行，斩草需除。

这一天就快要到了。

“当诛。”

事情开始变得急转直下。主公不再思战，置酒铜雀诗作乐；皇帝钻研医，好像他上的琉冠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同僚开始忙着准备祥瑞，假惺惺地用一些可笑的破石预示着汉德已衰；敌人在愉快地微笑着。而我，失去了作用。

“张邈亲族党羽过多，皆藏兖州诸郡，一旦联合后果不堪设想，杀一儆百。”

“当诛。”

只好信守诺言到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