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

刘备一脸挑衅：“你看，这这么乖，像是凶吗？”

“……此话不可说。”

“荀文若。”刘备定了定神，，“我就知你会这么说。”

刘备笑：“你看我这怎么样？”

其实荀彧并未夸张，这的确是一匹难得的好。此虽形略弱、不及寻常良膘，却较它驹更为健壮，有着极的潜力，再驯养一段时日，必然是电足疾驰之态。唯独令人在意的，便是颅中显的白，故此又名“的卢”。伯乐相云：“的卢，白额至齿者，名曰榆雁，一名的卢。乘客死，主乘弃市，凶也。”

“……没关系，我不介意。”

刘备停下，转过来：“荀文若，你说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我死？”

备直起一本正经地指着对着荀彧，“这是我的。”说着又指了指荀彧对向，“这是尚书令荀令君。来，和他打个招呼。”

荀彧发窘：“自是这匹”

“看吧，我就跟你说，荀令君是个好人，和那些凡夫俗不一样。”刘备抚着的卢的额，“……就是有迟钝，那是天生的，治不好，你多担待担待。”

“怎么半天不说话？”

荀彧低看，的卢犹如讨好一般凑上前来，又不敢凑得太近，那副羞怯的模样真难和一匹曾经绝明志的烈联系起来。伸手摸了摸传闻中的“凶”，看着它低顺从的神情，再看看笑得惬意的主人，心情忽然有些说不的奇妙。

“那天我一看到这匹的卢，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一样。他们说这匹是匹‘不祥之’谁骑谁死；又说我刘备是个‘不祥之人’，投谁谁倒霉。的卢跟过这么多主人，想必也是战功赫赫，却落到如斯境地，吃不，恨不得以死明志。而我刘备，娘死了连孝都没守就去为国打仗，谁要我帮忙我就帮谁，哪里有难我就救哪里，战友死的死残的残，就剩下我们几个弟兄苟活于世。居然还有人说我沽名钓誉，喜名声怎么了，有错吗？至少我得名声的方式问心无愧！更何况那是我兄弟用命换的，要是能把老兄弟的命还回来，老宁可不要这狗名声！”

“不是幸好它遇上了我，而是幸好我遇上了它。”

“……”荀彧思索了一会儿，面带微笑，“者，军需也。的主人大多是将士，发生意外并不奇怪，恐怕和额间是否发白没有关系。只因为的品过于优秀，旧主既死，新主亦不忍杀，才能让这越活越久，也就越传越玄乎。”又惭笑，“当然，这只是彧的个人想法。彧品浮躁，难免有些不敬鬼神，对此类说法还是保持怀疑为好，不便过于笃定。”

刘备不理会荀彧，转继续走，而荀彧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了。正午的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只能眯起看着刘备越走越远，底莫名涩发。

荀彧赞叹：“是匹好。”

“对嘛。我说怕什么，我全家早就死光了。要不我们个朋友，看看它灵是不灵？”想起当时情景，刘备乐不可支，“那小一听这话就躲到最后面去了，还神神叨叨念了几句咒，啧啧。”接着牵着的卢来到荀彧面前。的卢起先还有些不愿意，由刘备拽了几下绳，才慢腾腾地跟了过来，站在刘备边，低啃着地上的野草。

“你真识货。”

刘备牵着走向回城的方向，荀彧不不慢地跟在后面。

“除了这匹，没有旁的需要我，我也只与它合得来。不信你摸摸，它很温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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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摇：“那可不对。”

乎意料的，这好像真的能听懂人话一般，眯起半边眸看着荀彧，乌溜溜地眨了几下，然后了个响鼻。

荀彧恍惚惊醒，才发觉刘备不知何时又现在边，笑得一脸不正经，只得答非所问：“幸好它遇上了你。”

“令君别见怪，这格内向，怕羞，熟了就好了。”

刘备翘起一边嘴角：“你说呢？”

荀彧愣了愣：“谁迟钝？”

“如何不对？”

见荀彧良久不语，刘备发问：“你知我是怎么得到这匹宝的吗？”

荀彧笑而不答。

“说我刘玄德光烂得奇，这名曰‘的卢’，是有名的凶，谁当它主人都要倒霉，最轻朋友遭难，最惨全家死光。”

“哦？怎么说的？”

“据闻将军刚来许昌不久，司空使足下于厩选。上等的厩有好百十匹，足下一匹都没有看上。直到下等的厩，见一饿得瘦骨嶙峋，额有白，对人还搭不理，于是把它牵来对大家说：‘我喜，就它了。’　众人哈哈大笑，说将军……”

荀彧张嘴无话。

刘备不放过荀彧：“幸好谁遇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