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世瑜呼了一。本以为萧定权的一顿输到这里该结束了，小孩不怕死似的又继续说：“这次活动本来是教育牵的吧，但胡长一定要您去，您除了硕士建设的工作，恐怕还有别的任务吧。事情要是成了，政绩要算一半在胡长上……”

“我可是您的学生啊，老师。您再说我教不好，也是您教的。”

车窗里来的，有属于南方的风。

——他学艺术不是为了生意的。

卢世瑜始终没答一句，萧定权听着空气里的沉默。汽车往城外驶去，楼层渐矮，天空和路愈发开阔。

“您要带我去哪。”

（未完待续）

卢世瑜。萧定权住了，眸半垂下来，不见底。

“您说的没错。如果没有您在，我也一样能理好，只是会更艰难。”萧定权看着蓝楹覆盖的天幕，缓缓，“我是作为萧氏集团的公去跟胡长见面的，这是他提的条件，我说我会考虑。但如果回家和我爸爸商量，他一定赞成，甚至求之不得。我学了这么多年艺术总算能为家里‘正事’了，发展政治资源，足够大的生意……别只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萧定权抿抿，始终没有抬看他一。“您知的，在系里，保住位本来就不容易。如果有其他力量或者……资本的支持，当然更好。”

萧定权沉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我后来和邓馆长谈过了。”

“萧定权。”

萧定权也笑：“他说了。”

然而再怎么清理也是一团麻，他确实没想到。没想到小朋友跟他分开的几个星期了这样的事，更没想到他刚从小孩车祸遇险的恐惧中解脱来，就要听他说这样的话。

许久，他听见一声叹息。

“这样的话，胡长和萧氏的绑定程度更，只要他参与来，我们手里也会有他的把柄，您让他放过南池术馆，不，放过我的事情，只能算是合作中一个小小的往来，再也不用担心他把这件事情去了。”

这是工作日，路上的车辆不多，车开得慢，给了卢世瑜一些理清思绪的空间。

萧定权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自己的手上。左手抠了抠右手指甲，能动了，真不错。

他看着卢世瑜，轻声说。

他自嘲地笑了一笑。

“我还去见了胡长。您当时说带我去见他，后来我想了办法自己去的，已经向他过谢了。”

“对于我的家族企业来说，也是绝好的机会。这几年经济下行，金业式微，如果有胡长的暗线，加上我的能力和我家族的财力，文化艺术方面的投资生意，值得一试。”

他一直都想告诉他。早在这场车祸之前，在昏天黑地喝酒打游戏之前，他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胡其昌给的考虑期限很长，政治家很从容，而萧定权，他很痛苦。所以他昏天黑地打游戏，不完全是因为离开了卢世瑜。

——可是老师留在这个学校，难是为了卷政治斗争吗？

“给她介绍了一些京圈的资源，事情就算结束了。如果不是您手帮我，恐怕得跟她签一个十年的经纪合约，比得上卖契了。多谢您，我才有拒绝的机会。”

。

七

“这是你想的吗。”卢世瑜问他。

“您也就可以自由了。”

卢世瑜轻笑一声：“他没说你天真得可以吗。”

“这是您想的吗？”萧定权反问。

卢世瑜只是听着，没接话。

没有卢世瑜他也一定能理好。伤会愈合，难熬的日会过去，没有谁离不开谁。

笑容转瞬即逝，萧定权低看着指甲，声音波澜不惊：“但他也说，我的未来前途无量，早晚有一天能超过老师。生意有盈有亏是正常的，有些事情上不了台面也正常，但真正有才能的人很稀缺。”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负责。”萧定权声音很轻，但嘴很，“您总是在我不知的地方一些牺牲自己的事，这次我就向您学一学。您要是生气了，可怪不得我。”

“你想去哪。”卢世瑜问他，“去散散心，还是回家。”

窗外腾飞的鸟群和参天的蓝楹树映他的视野，昆明从来都是这么。

是吗？不是。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跟他说，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主意，是我求老师去找他帮忙的。如果有什么是您不愿意的，希望他不要为难您。”

话就在这里止住了。

再往前就是滇池了。

卢世瑜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