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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处理好的摄像头整整齐齐地放在箱子里,明天会有专人来处理。
夜神医生将钥匙放在柜子上,脱下皮鞋,脚趾踩进毛毯里。因为 L 实在不喜欢穿袜子,总是赤足走来走去,虽然他其实很爱干净,但说到底月还是有点精神洁癖的,如果实在没办法改变伴侣的固有习惯,他只能想办法把生活过成舒心的样子,就像是他没办法改变 L 的固有怀疑,但月可以除掉他。
柔软的光线洒在他俊美的五官上,月将西装挂在架子上,懒洋洋地伸展双臂,他已经许久未曾这般放松过了。青年踢开柔软的地毯,久违地穿上拖鞋,走到厨房处的酒架,手指捏着高脚杯,深红色的液体没过杯壁,月将红酒放在大理石桌上,抬眼便可以望见与自己平齐高的刀子,锃亮的雪刃,边缘一圈锯齿形的轮廓,这是为了让肌理更轻易被划开而生的设计。夜神医生太清楚了,它曾那么快刀斩乱麻地捅进 L 的腹部,脏器七零八落地掉在浴缸内。
他一口一口抿着红酒,猩红如血,腹部里的一团血肉还在不讨喜地蠕动着,今天它闹得好像格外凶,月无视了海砂前面的消息,用一种熟练的温和口吻向她预约了周末的检查。手机很快滴滴响个不停,不过月已经把它放在茶几上了,他早已摸透海砂的性子,自然没有兴致和她在这个好时候扯皮。月握着剩余的酒,走入浴室,他将酒杯安置在浴缸旁的铁架上,拧开水龙头向其注入热水。
月褪下高领毛衣,将黑色的布料叠好,放在衣物栏中,他的余光瞥向镜中,里面的俊美男人正面带笑容,志得意满,只是脖子上粗鲁的咬痕仍然明显。夜神医生用手指触碰腺体,红肿已经消退了,只是青紫色的淤痕仍显得可怖,分明已经过了一星期有余,难以想象当时 L 咬的究竟有多用力。
青年双手撑着大理石,很快浴室便被一种浓重的热气漫过,他漂亮如雕塑的身体也在镜中若隐若现,手指轻巧地触碰着洗漱台上 L 的牙具,上周新换的,顶端坐落着个像他一样的死鱼眼黑猫塑胶套,是在超市随手买的情侣款,不过 L 再也用不上了。想到这里,那双蜜色的眼睛不禁含了几分得意,然而正在他心情大好止不住笑时,他的余光闪过一团浓稠的黑色。月的血液骤然发冷,几乎是粗鲁地将头转过去。
热水已经要满出浴缸了。月的好心情被尽数破坏,人一旦开始不爽,糟糕的回忆也会尽数浮现,他想起来那家伙平时是怎么粗鲁地把他按在台子上后入他,而 L 的牙具也是因此才掉进的马桶。他立刻感到一种恶寒,从镜子前挪开,叹着气走进浴缸。
修长的腿没入热水,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如此轻松地泡澡。因为 L 的肢解地选在了清理最容易的卫生间,在把他的身体从死亡地点拖到浴室用了他好一番力气,月在缸壁裹满了塑料模,里里外外许多层,然后就是脱下他那总是不合身的白卫衣和牛仔裤,摸他的口袋时,里面还有融化的硬糖,这让夜神医生感觉很恶心。好在肢解的过程是快乐的,没想到 L 那么瘦长的身体也可以流出许多脂肪,躺在塑料袋里的 L 还死不瞑目着,漆黑的眼睛紧紧注视着用塑胶衣护住身体的月,医生拿着砍骨刀,一根根地砸男人的骨头,灰白的骨髓夹杂着血液溅在塑料膜上,这让月即想到大学里泡在福尔马林的大体老师,又让人联想起来生物课上等待着被解剖的青蛙,小小的、湿黏而冰冷的体肤,肉质被碾碎后流出来的蓝而透明的粘液。
月将头抵在浴缸边缘,舒适地发出低吟。他是医生,每天见的死人那么多,也许在某个时刻他的同理心也在不知不觉时凋谢了,第一次看见尸体与死亡现场他还会静悄悄地在厕所呕吐,但现在他只会因为孕育而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