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穿钩（血腥疼痛预警）

他又在克制不住地发抖。

白星远很害怕，但同时更清楚，在她已经做下的决定面前，求饶只会招来更严重的后果。

他压根不敢说话，死死咬着唇。

与他这份恐惧相反，路元清此时看起来甚至算得上爱怜，温柔地抚摸他的右手。

刚刚特意清洗过，手指上露出来的茧子更厚了，手背也比以前多了几条伤痕。

除此之外，依旧白皙修长，指节与青筋的起伏都如此清楚，手腕瘦到能被她轻松圈住。

“我还记得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呢，那时候我们多好啊，对吧？”路元清遗憾地感慨，“真可惜，你自己选择放弃了这些。”

白星远神色挣扎起来，似乎想说什么，骤然被一阵剧痛硬噎回嗓子里。

尖钩硬生生没入他右腕，钻过骨头，再从背面冒出。

紧接着，路元清手下不停，捏住被血浸红的尖端，进一步用力。

锐利的金属在腕骨上磨过，刮出细微的“沙沙”声。

清晰可闻。

白星远眼前发白，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剧痛在体内炸开，他想喊，却连控制自己都做不到，牙齿在唇肉上越咬越死，嘴里泛开一股腥味。

然后，是另一只手。

夕阳渐渐落下，血腥味同夜色一样，逐渐变得浓重。

路元清极有耐心，将两侧尖钩完全从他手腕里拔出，连带后面一小截铁链，都一并血淋淋地扯出来，才从伤口伸进去两根手指，仔细检查。

她对人体结构不熟，只笼统知道尺骨和桡骨的概念，下手时，刻意避开二者可能的缝隙，从关节处穿钩。

果然，一片温热中，她清楚摸到了被硬生生崩开的骨面，满意地收回手。

血肉被随意翻搅，白星远疼得又是一阵剧颤，连路元清何时抚上他嘴唇都不知道。

她轻易撬开白星远咬得死紧的牙齿，将更浓烈的腥气抹在他伤口上，温柔地提醒：“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疼痛掀起一声比一声尖锐的耳鸣，白星远竭尽全力，才勉强捕捉到这句话。

他几乎聚焦不起视线，喘着粗气，挣扎着，朝恍惚的人影点头。

——记得，记得。

这一次，路元清没对他用任何药，仅仅做下一个约定。

想要获得原谅，必须先清醒着熬过这场惩罚，记住每一种痛苦……

这份顺从还算让路元清满意，她拍拍白星远的脸，留下几个带血的指印，随即，轻描淡写勾住铁链两端。

“……不……”白星远没来得及松口气，一颗心又跌入冰寒。

在他恐惧的仰视中，路元清站起身。

他根本来不及跟着起来，手臂被强行拽高，紧接着，拽无可拽，更长的铁链便被拉扯着，飞速钻过他的双腕。

一节节金属圆环重重敲击在骨头上，破碎的骨渣混着新鲜的血飞溅出来。

“啊，啊啊——！”白星远那点忍耐力被顷刻碾碎，他想喊疼，一张嘴，只发出凄厉得不像人能发出的痛号。

远方的秃鹫也随之嘶叫，仿佛在遥遥应和。

路元清看都没看他，拽着滴血的铁链，将尖钩钉在横木两端，便甩甩手上沾到的血，朝章成野示意。

天色已暗，章成野还是没摘下墨镜，沉默着走过来。

他手法要娴熟得多，在白星远断断续续的痛呼声中，把他整个人都悬挂起来，背对底下噤若寒蝉的人们，只留下一点脚尖点住地面，体重几乎全部落在被洞穿的手腕上。

铁链在横木上一圈圈绕紧，新鲜的血随之渗进木头的纹理里，爬开一种恶心的红。

紧接着，“刺啦”一声，白星远的上衣被徒手撕开。

到了这时候，他连喊痛都有气无力，更不可能对尊严做出什么反应。

即便得到倚重，这里依然远远比不上小院的生活。

当初将养出的肉再度清减下去，借着章成野抽空点燃的火把，轻易就能数得清他一节节脊骨。

——那个陌生女人，每一步都像早有计划，而且，这份计划还如此残忍。

这世道里，人们会为食物、药品、各种资源而互相残杀，谁的手上都不干净。

也正因如此，仍保有原则的人，比如白星远，必然能在他们之中迅速建立起声望。

为了生存才不得不做出那些坏事，骤然面临这样……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痛苦的纯粹恶意，还是震慑住了所有人。

赵首领始终站在旁边，面沉似水地看着这一切，更没人敢擅自说话。

唯一有些动静的男孩现在也安静下去，被女孩制住，还傻愣愣地仰头，盯着远处白星远的后背。

眼睛睁得老大，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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