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52章

很轻的声音，却如雷轰然到梁靖耳中。

“婚期都定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玉嬛亦抬看他，两目光清澈明亮，“永王殿下似乎对灵州势在必得，武安侯府又跟永王……你夹在中间，会很难办。”

这样貌的少女孤在外，会遇到多少危险，梁靖光是想想就觉得提心吊胆。

如今她总算回到跟前，先前压的担忧便铺天盖地般涌了过来。

在赶到灵州之前，哪怕已授意韩林格外关照，哪怕已派了人来暗中保护，梁靖一颗心也始终悬着，不曾安生片刻。

梁靖等了片刻，察觉不对劲，便稍稍松开，觑着她，“以为什么？”

他一气闷在，不上不下，只将目光盯着玉嬛，想把她吞下去似的。

已是日暮，金乌西沉之后，整个屋里便昏暗起来。

他盯着她，看见那双眸里的忐忑与试探，心中当即然，原本九分的猜测，也在此时转为确信。前尘旧事呼啸而来，却又不知该从何提起，他扶着玉嬛的肩膀，神肃然而笃定，“没什么为难的。我不会舍下太，更不会舍下你。”

玉嬛咬了咬，有心虚地挪开目光。

梁靖低俯，目光黏在玉嬛眉间，轻易看清她的反应——咬垂首、躲避对视，分明是在犹豫的意思。

客房外，隔着两重院落，有山匪的低哨声此起彼伏，想必是冲破了南门附近的防线，打算从别的方向逃窜。梁靖的人手毕竟有限，不止须封锁城内，还须防着城外来救援的山匪，不宜耽搁太久。

梁靖猛然伸手，把玉嬛揽怀里，压在膛上，声音低沉，“玉嬛，我们有婚约。”

他迟疑了下，终是退开半步，“老实留在屋里，别跑。”

“你不声不响的离开，谢叔叔他们会担心，我也会。太师的案我会帮你，旁的事也不例外，你该先跟我商量。”梁靖前世今生都惯于跟男人打，有个弟弟又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甚少跟谁吐温情，且两人先前的婚约是父辈所定，他不太拿得准玉嬛对他的心思，说话时声音也有僵。

“……嗯。”

这话意有所指，玉嬛心里微微一颤。

“嗯。我知轻重。”她这会

更何况如今灵州正逢战事，土匪横行、军心不稳，情势极，也极为危险。前世纵横沙场染血无数，他最清楚命之重，也知人命之轻，运气不好的时候，哪怕一支矢飞来，都能轻易取了人命。

然而闹脾气无济于事，她沉默不语，显然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再来一回，还敢逃吗？

靖盯着那秀致脸庞，反而凶不下去了，只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还敢逃吗！”

这地方，对她而言，无异于龙潭虎。

她低喃半句便没了下文，心里踌躇猜度。

若他猜测得没错，玉嬛是因想起旧事而来的灵州，那么必定也记得曾在中谨慎前行的所有经历，那位女官沉稳冷静，能在景明帝和妃间斡旋自保，并非不堪一击。然而即便如此，她如今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姿纤秀玲珑，眉婉转脸颊艳，扮成少年模样后，更是清秀得众。

玉嬛埋首在他前，沉默了下，低声：“我以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