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哪里来的真心。

这样鲜血淋漓的谢幕，当真得上北伯侯踏着父亲兄弟血登的一生。

伯邑考不语，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而现在，这人却在这里，声声跟他说真心。

伯邑考的嘴角扯冷笑，但无所谓恨也无所谓哀叹，只是觉得心俱疲。

“北伯侯陷囹圄，还不忘问我好不好。”伯邑考开，语调起伏不大，里面的讥讽却昭然若揭。

踏地牢，天与来时一样晦暗不堪，雨势未减，淅淅沥沥落了满地。

殷寿不愧是殷寿，从来都知该如何真正摧毁一个人。

但他没有，为了保全他自己，他亲手，助了纣王一臂之力，将他彻底推下渊。

他低垂着，脸埋在影中，看不清表情：“我那日去，便知是有去无回。你若恨我，我不怪你。”

崇应彪瞪大睛，更多的血从嘴里，尽数淋在伯邑考的衣服上。那曾经还算俊朗的脸往前载，重重埋在了伯邑考前，再也不会发一声音。

伯邑考垂下，睫割断光线，里是至沉的黑暗。

·

纣王站在不远，遥遥望着他：“私自杀害要犯，姬考，你是不想活了？”

那本王就去送他一份大礼，算是补偿。”

崇应彪抬看到来人，发一声带着血气的笑：“你来了……”

他上的每一伤痕都可见骨，一牢房，便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那日月动人，前这人如果能顾念他一分，将宝剑刺他的心脏，最起码也能保住他最后的尊严。

伯邑考闻言只是笑：“北伯侯的心意我怎会不知。只可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王给我好好上了一课。”他拉开自己肩膀的衣服，右肩上虽然愈合，但仍带着狰狞痕迹的伤。

纣王施施然笑起来：“先前还说不想死，现在又不得去死，世大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他走上前，拉起伯邑考的手，“无妨，本王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

伯邑考拱手：“正是如此，请大王赐死。”

铁链带勾勾血，又任凭伤暴被折磨了整整一夜。虽然已经被妲己治愈，但琵琶骨尽毁，怕是此生都无法再一人一刀杀重围。

“不会，”伯邑考答得脆，“你还是你，无论重来几次，你都会选择同样的路。不同不相为谋，北伯侯，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说罢，没有丝毫迟疑，伯邑考广袖逆风，里面一把薄刀闪着寒光，在崇应彪的颈间划一血线。

既然能挣脱束缚翱翔于九霄，那就折断这双不安分的翅膀。

崇应彪那晚走去的时候绝对还是个人样，但现在还是不是，就看不太来了。

崇应彪却莫名激动起来，他撑着墙坐起，额上的伤崩裂，血到睛：“但我对你，都是……都是真心的……我那日是真的想要带你走！”

崇应彪的睛在他上动了一下，顿了顿，：“你……你还好吗？”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崇应彪喃喃，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痴惘，“如果没有后面的一切，若一切只如初见，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