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贺衍之此时在想什么，我说：“就算回去了，我还是会跑了。”

“这可有意思了……当初让我走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三年多了，突然又叫我回去？”

他微微皱眉，“不回去，你难想死在外面……”

“我再说一遍：跟我回去。”

我看着贺衍之，他也看着我，四目相对，满满的说不清不明的陌生，几年未见，却像是这辈第一回见到……

他缓缓站起来，几乎是残忍地看着我，说：“贺清，你即便是死也得死在贺家。”

我抬看他，然后乐了，恨不得仰天大笑一场。

我差儿把牙咬碎，说到底还是怕坏了贺家的声誉。

回去什么？见不得光也没人知我是谁，当条看家狗都嫌多余。

说得好像多了解我似的……我抬看他，没说话，总不见得让他去。

他不说话了。

贺衍之不不慢：“当初不过是让你离开贺宅，你却自己跑了……”

“武功不见长，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我皱眉，双闭一言不发。

“不回去。”

“那又如何？”我打断他，觉得讽刺，“我什么时候走的你知么？我走了多久你们才发现我不见了？”

他看着我，底渐渐浮上一丝笑意。

他笑了一声，又冷又讽刺，“你上着贺家的血。”

看来是说中了……我暗自冷笑一声，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了，可能十几天，或者好几个月，甚至说不定前几天才发现我不见了，不过那样的话也不会这么快来找。

贺家的护卫近百人，皆是一等一的手，我这样的半吊自然察觉不到他们的潜伏。

贺衍之走到我跟前，第一次像慈父般微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然后上稍稍凑近我，低声说：“那就废了你的手脚，让你后半生躺在床上便是了。”

终于，贺衍之一直冷漠的脸上有了表情，除了怒意之外还有别的情绪，我却品不来。

我不知他们为何一个个如此恨我，真的不知，也许跟那个女人有关，然而她已经死了，贺衍之也不会告诉我。

与方才不同，那才是一丝真心诚意的笑。

我一愣，是不是听错了？玩够了？什么叫跟你回去？

是了……这一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我不是在同你开玩笑，”他说，“你知。”

“死在外面也不你的事。”

“玩够了，就跟我回去。”

似是终于失了耐，贺衍之不再是方才那样平静的语气，“这次我带了十名护卫来，就在外候着，你若不肯自己走，将你绑回去也是一样，还能省了不少麻烦。”

“我是没有教过你，但不代表我不能你。你的份的确没多少人知，但并不代表没人知，若是任由你落在外，终究会影响贺家的名声。”

我一抬，“那我脆连姓也改了，那样就跟贺家没有任何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