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纤弱的女惶惶地跪在地上，因为及了天威隐秘，而天威，向来是难测的。君莫却摆手，神平静从容：“这件事到这里，你办得很好，不用再查下去。另外的那件呢？”

芊芊起，走到墙前拨开一角木，恭敬示意：“人就在隔的房间。”

这般谨小慎微，生恐行差踏错，君莫问就明白了，话到了嘴边，叹息般溢来：“原是至尊的那位啊。”

年轻官面上的笑更灿烂了，似乎还颇为慨：“这上要开锣的好戏，当真是千金不换。”

隔着墙上孔将目光凝聚在拓跋磊上，君莫问没有回：“随行的侍卫呢？”

正这时，门外传来杂的脚步声，有女娘的嗔，更多的是醉酒后越发听不分明的灰鹤话。

芊芊不由得一怔。

君莫问顺着墙的空看去，果然看见隔房间的大床上，阖目而眠的灰鹤使臣，没有故作斯文温和的微笑，越发显异族一贯推崇的野悍。尤其是堵在嘴里的布条，将绵得绯红变形，越发显得那张眉蹙的麦面孔，神凄楚苦闷撩人发狂。

芊芊摇摇，却又：“大人的安排，属下并非全然猜不到。只是属下看新汗随行的侍卫俱都喜好女，即便喝酒喝得伶仃大醉，新汗又蒙堵嘴缚住手足无法挣扎分辩，关上一夜也不会发生什么。”

“正在前厅饮酒，”芊芊略一垂，“稍后女娘们就会把他们带过来。”

这便难怪面前年轻的官笑容平静，那笑容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意气风发，恣肆轻狂。

君莫问，却又摇：“岭南巫医有一秘术，名叫‘金不换’。世人皆以为这名字是因为能叫负心薄幸的情郎回心转意，取浪回金不换之意。其实‘金不换’是岭南山中一甲虫，以一名叫铃兰的植粉为生，若是找寻不到铃兰粉，宁愿绝而亡。岭南的巫医将‘金不换’制成药，铃兰粉药引，分别叫人服下，能使服用金不换的人火焚，非与散发铃兰粉香气的人合不可纾解。此刻，这位新汗于这些侍卫，便如铃兰之于金不换。”

芊芊一时分不清君莫问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说笑，但她知能将灰鹤新汗后贞当作说笑，又能将这说笑付诸实际的，全天下也找不几个人来。

“说笑的，”君莫问却笑了，“岭南最近动作很大，但嘉云一役国库空虚，一时腾不手来。借刀杀人就很不错了，若是拓跋磊查自己着的是岭南的，这位睚眦必报的新汗王作何反应，想想都有些期待。”

芊芊又是一愣。

芊芊看着君莫问的侧脸，只觉得说不的冷静，亦说不的冷酷，满心疑惑翻腾，到底捺不住：“大人，此次大战我们虽胜了，却也并非毫发无损，亟待休养生息之际，为何如此挑衅灰鹤？”

“得很好，”君莫问，依旧没有回去看芊芊的神，却又似乎将芊芊地神瞧得一清二楚，“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接下来要什么？”

芊芊膝盖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俯不语。

君莫问在心中默念着对方的名字，七王，不，应该说灰鹤新汗，拓跋磊。

“因为我与他有私人旧怨，恨不能啖其饮其血鞭墓戮尸挫骨扬灰。正因为不宜与灰鹤恶，才只是让他被自己的侍卫烂了，如此轻松，实在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