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雍州已无秋可踏,树上亦无枫叶可赏,百菊凋零,动物藏匿。骤然而至的冰雹,降温,暴风雪,将季节直接跳到了冬季。漫山遍野的白雪皑皑,时而冷风如刀峰割人皮肉。
往日里尚家的几位爷,特别是尚家五爷,总喜欢用尚家牧场的一部分举办其私人的秋猎狂欢,受邀来参加的大多是跟他一样的世家纨绔子弟。这个时候尚展扬就要抽调护卫营的一部分兵力去保护他们,甚至去帮这些纨绔子弟去围猎赶兽。
今日,两位身穿裘衣棉褂的世家子弟正在寒风中狩猎,而这次他们猎的不是动物。
这是一排排巨大的露天木架子上,上面用绳索倒挂大大小小的动物尸首。它们被剥下皮毛,取出内脏,抹上大量盐巴,烟熏火烤,放在这些架子上晾晒。
当时冰雹天灾,当场砸死成千上万的牧场中露天放养的牛羊马等动物,之后又将那些砸伤不治的也宰杀,尚家府邸与牧场的人怎么吃都吃不完,就被制成肉干腊肉。
如今这些“肉林”成为了致命的诱饵。
一群几十名流浪难民竟然一路避过巡逻护卫队游荡到了这里。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专门放进来的。
他们大多是年轻男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脸上眼睛如一盏盏点燃的油灯,炯炯有神,发出猩红的光。而他们的嘴巴不断的延出口水,不顾面前死神的召唤,跑到那些肉架前。
上百名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围绕在尚家两位爷身边,完全可以将这些流民驱赶或者斩杀。
“尚霍敏,我的好贤侄!雍州的天可比江州的冷多了,今年尤其,你若受不了,大可回去!叔叔送你几名美婢暖床!”
五爷穿着一件湖蓝色锦劲衣,腰间系着犀角带,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一蔟金色狼毫毛风骚的迎风飞舞。
围着如火焰般赤色狐狸围脖印着小脸红扑扑,个子矮小的尚霍敏道。“五叔,江州是很少看到那么多雪!也更难看到血洒到雪地里是如此美丽景致!”
“哦!”果然变态是不怕变态的。
五爷戴白色的手套拿着弓,另一只手取一护卫双手奉上的一只箭。
搭箭,拉弦,满弓放射。
空中一阵嗡嗡声响彻,同时那个正跑到木架前正要拿下一块肉的流民被穿胸而过,闷哼后倒在雪地上,血红染上一滩雪白,与周边几具尸体一道在雪地里变的冰冷。
“响羽箭!这可是需要技巧才能让普通的箭羽尾在空中震动发出声响,用于临阵扰敌,与发出求救信号。”五爷道。
路有冻死骨,尚家酒肉臭!
但尚家两位爷那有重重护卫,就算再凶狠的流民也不敢造次,不然平日里早扑向这些细皮嫩肉的公子爷咬上两口解恨。
又有几名胆大包天的流民一道冲向了肉架。
“这次看我的!”尚霍敏拉弓对着一个流民,射了几箭,一个箭插到了后肩,一件穿透了腿肚。那流民拖着血腿,捂着肩头在雪地上哀嚎着,声音凄惨至极。
而另两个流民已经取下肉架子上的一只小鹿,用尽全力的抬着向远处逃跑。
一边跑一边还用占满黑污的手疯狂扣着上面鹿肉,撕下几条肉丝,胡乱的塞嘴里。
五爷半眯着蓝色的眼眸,调整箭头的角度。
嗖,一箭穿膛而过。箭飞出一段距离后,自己转弯,划出一个弧度,将另一人也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