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挽歌扯了扯嘴角：“那你过来，就是想跟我说，我命不久矣了？”

“月歌已经死了很久了，雪挽歌也很快就要死了。”雪挽歌浅淡的笑了一下：“我不能让他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那样，他会疯的。”

妖城之灵无言以对，这个确实有成功率，但这成功率的确能忽略不计。以雪挽歌对月魑的在意，是怎么都不会让月魑去冒这个险的。

“我会去。”雪挽歌眸闪了闪：“若是不行，便是命了。”炼神宗陨落那一战，他手里的血很多很多，也并不都是该杀之人。有些人罪不至死，有些人曾对自己寄予厚望，但自己全杀了，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失去了月魑他们的消息，是当真于疯报仇状态的。

“凌帝诀再是妖族第一至法诀，也不是万能的。”雪挽歌的语气里带起怒意：“以凌帝诀行魂魄双修，那是无有回旋余地的，一不小心就会让哥哥跟我一起死。”

可正如雪挽歌所猜测的那样，就连古籍里都视中毒便如坠黄泉的黄泉散，的确没有任何已知解法，尤其是毒素早已和雪挽歌的魂魄为一。

溟月圈一下红了：“师尊，您不打算告诉…师伯？”

雪挽歌一气，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不，你得很好。”他的失态，只暴在了知晓一切的徒儿面前，而不是自己的属下，更不是化友为敌的夜问面前。溟月此举，孝心可嘉。

雪挽歌脸一变：“不行！”

妖城之灵得知雪挽歌师徒的来意后，也郑重起来。不得不说，作为灵魂的妖城之灵，在对魂魄的检查上，确实有优势，至少他发觉了毒素的存在。

努力了半天毫无收获，雪挽歌脸发青的放弃了。他对禹睿无疑恨之骨，但对方早已死透，而死透前那句“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现在想想，本就是一笃定的预示。

但是，谁会乐意，在最幸福最开心，以为好日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迎来这噩耗呢？雪挽歌运转仙力游走在灵魂之中，却发现毫无痕迹，但他并不会欺骗自己——想也知，以他原本作为月歌的特殊，不仅不会避免遭此毒手，还只可能被禹睿更加重关注。

溟月抿抿：“可是…可是…妖城…”

溟月凝视雪挽歌，从地上挣扎着站起：“弟随您一起。”

雪挽歌忽而一笑，笑意柔和中充满苦涩和绝望：“我还有选择吗？”他转过来，脚步极慢的踏向城门，而溟月浑僵的被定在原地，一儿都无法动弹：“想不到，我第一次全力施展幻境剑术，会是对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对了，帮我照顾一下月儿，我死之前他不能走。”

雪挽歌怔住，他呆滞了良久，才在溟月闷哼一声、角溢血丝时，回过神来。收敛自己暴怒下外的气势，雪挽歌疲倦的了额角，低喃：“这是夜问原本想偿还我的人情？”

雪挽歌淡淡一笑：“你的空间阵法不错，可剑术也不要落下。这把剑曾被本将与尊先后熔炼，你将之作为底牌，关键时刻当能保命。当然，如果你想当下一任仙尊，一定要记得灭。”

千年，平时无法发现，一旦发作便无解，只能被一熔解魂魄，在剧痛中被折磨到魂飞魄散。”说到这里，溟月的嗓音变得沙哑起来：“唯有用玉林果树的香气，才能隔段时间去压制一次，而玉林果树在两界皆已绝。”

“雪挽歌…”妖城之灵迟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凌帝诀…”

“那你打算如何？”妖城之灵叹气：“你要是死了，月魑会发疯。”

“是的。”溟月小声说：“我们把仙两界翻遍了，几乎所有角落都找了，就连九重天的无尽丛林都去了不止一次。西林、郝宇两位叔叔，还因转仙为的秘术后遗症，回领地闭关养伤去了。”

“记忆幻境、篡改记忆吗？”妖城之灵苦笑摇首

“好。”雪挽歌并未拒绝：“随我来。”以他的修为，带着徒儿到妖城，委实是眨之间。

“月儿…”雪挽歌忽然叹：“你回仙界吧，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也让西林、郝宇准备移领地。”他解下自己原本的本命剑，给了溟月。

“弟不孝。”溟月跪在了地上：“弟只是觉得，与其让您通过夜仙尊或两位叔叔知，不如让弟亲自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