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顾清致安静地睁着一双温柔的鹿，注视着窗外的悬浮车渐渐远去。他把自己裹好在被里，默默蜷缩起来。

“快的话两三天吧。”何正嘉笑了笑，“你费心了。清致很聪明，他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一时间不太适应。”

“我也去！”李焕明睛发红，“要不是我话多误事，哥哥说不定——”

我知的啊。他心平气和地想，师兄是不打算跟我一起去ψ星的。离开玉楼，我们的集就到此为止了，我来之前就明白的。

“我知了，我会尽快回来。”何正嘉放轻了声音，“我必须要去，萧虎无权无势，赵辛和李家又不能动，我好歹是小国舅，得帮忙斡旋。明先生救了我们，青亭，我不能放任他的哥哥去死。”

何正嘉心里难受，顾清致被充作魁备选，跟琚宛一样埋了多块芯片，又被剧毒伤了，全凭攒着一气在拼命。钱医生嘱咐他一定要多休息。何正嘉于是让萧虎先动，自己急忙敢去居住区。

他越过青亭，离开了居住区，赶去与萧虎汇合。

何正嘉静静地看着他，这几天他的师弟还是很瘦，恢复得慢，心事重重的。他轻轻抬起手，抚摸了一下男孩柔的后脑，悄悄起了门。

“你不能去。”何正嘉淡淡地开，“李准将之所以会被那么仓促地判定‘牺牲’，就是赵牧希望他已经死了。他知的太多，想要全而退哪有那么容易。李焕华失踪，若是投敌了呢？你们李家的人现在不能动，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端肃哥。”青亭站在门，看起来比之前气好了很多，但是不笑的时候还是带着一郁，“你……我不太懂你们的大事，但是这孩现在很需要你，你何时回来？”

我没事。我知的，我们来了。”他重新躺下，微微蜷缩起来，“跟我说说话，我不想睡。”

“我不信。”小虎定，他是李焕华私人聘任，李焕华一“牺牲”他也失去了位置，只能来找赵辛借人，“他既然打电话来，说明没有立刻被杀，辛哥，你给我几个人，我亲自去搜。”

何正嘉离开会议室，即刻准备发，通讯却接了来。

圆脸的男孩满足地闭上睛，“哪有那么夸张，师兄忙去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焕明在家待着。”赵辛开了，“就是因为你哥重视你，所以你才不能去。你在这里，他们就不会怀疑焕华的忠诚。”他顿了顿，叹，“我不想让你知那些破事，总之我在这里，就一定能护住你们周全，别让我对不起焕华。”

玉米扯着小暑退去，何正嘉坐到床边，抱着人躺下，“睡不着？这也要师兄陪你？”

我的正嘉，他是要从政的。

“青亭？什么事？”

“端肃，顾小公不太好，你过来一下。”青亭声音低柔，有些不安，“现在小暑和玉米陪着他呢，可是他完全无法睡。他休息不好，怎么受得了。”

“小暑说他，他今天凌晨醒了之后以为自己还在玉楼。”青亭不退，拦在走廊中央，“顾小公是很聪明，但是他的承受能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我怕他的会比神更先崩溃。他没有别的亲人了，你应该留下来陪他。”

“我救我哥哥，有什么好猜疑的？”李焕明气得手抖，“端肃先生，你知不知，这个要命的份本来应该我来抗，我哥要不是为了我，本不至于——”

何正嘉半搂着他，摸到清瘦得突的蝴蝶骨，默然半晌，轻声，“别胡思想，等安定下来，你想去读书就继续读。庄教授现在在ψ星的帝国科技大学任教，你还可以过去把你的博士攻读下来。”

他房间的时候，顾清致立即抬起，睛一亮，笑意从苍白的脸颊上透来，“师兄，你来了。”

何正嘉正和李家弟、赵辛和小虎坐在会议室里，首都星那边的结论已经下了，李焕华因公殉职，家属得到抚恤，暂时安顿在ω-19基地，大李焕文升任中将。

“我去。”何正嘉轻声，“我和萧虎一起去，一定把你哥哥带回来。”

“嗯。”顾清致闭着睛，发丝柔顺地落在耳侧，“师兄，好久没和你一起实验数据了，到时候我们……”他的呼平缓下来，睫地垂着，半蜷着的慢慢舒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