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一次顾程霜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陆慈予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直愣愣地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脊背得很直，像是被雪压着的青松，宁折不弯。

陆慈予这才抬起来，掌大的脸上满是泪痕。

真是一有趣的好戏啊。

转念一想，陆慈予又觉得自己这多闲事的想法十分的好笑，人家究竟会不会后悔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分明已经事泥菩萨过江自难保了，还非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闹哄哄风光了一辈，现在所有人都只是考虑着，要怎么把他的家产分了，怎么使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倘若这人真的在天有灵，会不会也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呢？

那个人估计是原本想要看一看陆慈予的窘态，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这个人儿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瓷娃娃，看得让人心烦。他自讨了个没趣儿，捡起那张纸，便走了去，径直离开了。

原本快要走去的男人停住了脚步，回过来问：“什么惊喜？”

主持了一天家事的顾三爷，虽然对顾程霜有些本能的畏惧，还是站起来，怪气地说：“在祠堂呢，那里害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传给顾二爷的书信到了晚上才有了回复，信上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了个“我明日回去”，上午打了陆慈予几掌的那个人，拿着那张纸条扔在陆慈予脸上，嘲讽：“看到了没有，你的情郎要回来了，你猜猜他知你变成了他的小妈，是兴呢，还是不兴呢？”

顾程霜了一气，冷声问：“顾老爷安置在那里了？”

不看白不看。

——

顾三爷笑了起来，“是你从前的那个小情郎呢。”

男人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了去。顾三爷饶有兴味的看着顾程霜的背影，神当中一儿恶毒的情绪。

陆慈予浑都没了力气，他的膝盖疼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胃里因为太久没有，搅得发疼，让他一阵一阵的冒金星。

顾程霜是在第二天晚上才回来的，刚一了顾家的大门，他浑尚且裹挟着外面的风雨冷气，大家已经许久没见过顾二爷了，敬畏也有，恐惧也有，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反应没有动作。

昔日情人，如今变成了这样的关系，实在是有趣有趣，也不知这个向来冷面冷清的男人，准备要怎么呢，毕竟那个人，现如今……说不定让大名鼎鼎的顾二爷又又恨呢。

自己会不会被他厌弃，还是谁直接被漠视？

“就是他呢，你快去看看，不过你可是要叫他一声小妈了，千万尊重一儿呢。”

男人可见的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问：“哦？陆慈予？”

他从来不叫父亲，他从来不认那个欺男霸女的人当父亲。

顾二爷，顾程霜，他的顾郎……如今两个人应该如何相见，又是要如何执手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