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由，主人。」这一次，零回答得很快。

自有了零以来，黎川冷落其他隶许多，他自己也并非不清楚。这两日抱着零在别墅里走动时，偶尔也会见到门前狗幽怨的神——那是黎川从前最喜的一条狗，不但乖巧温驯，对主人也不过分渴求，忍耐力也极好，无论多严苛的调教都能承受下来。如果没有零，或许黎川此时已经将她带去调教室了——心情不快的时候，酣畅淋漓地挥一次鞭总能让黎川心放松下来。

「是啊。」黎川也回答得毫不犹豫，「遇到一个问题，不知该怎么选。」

可他现在有了零，于是不必再费那些力，只需把人抱怀里……效果也是一样的。

如今，只剩下怀里的这个人。与那人有着相似的背影，相似的净单纯，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冷淡气质和天才般的脑。无法令他狂如初，但也足够聊以藉，如果没有黎白的现，他曾想过和零就这样度过一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主人是遇到了烦心事吗。」零问得直接。

「比起可能会失去什么，更重要的是，你所选择的那条路的终上，有没有对你来说最为珍贵的东西。」

选黎白，无疑便加到黎氏集团的纷争之中，岛从而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岛关闭后，自己以黎氏集团继承人的份集团内，要面对的自然是各式各样的火，何况还有黎渊的存在，纵使有黎白回护，也难保自己善终；可不选黎白，黎白却又已经表明了想要关闭岛的意图，如今黎氏集团里除黎渊外或多或少都和岛有利益关系，直接摧毁岛对本来就不打算利用这份财产的黎白来说实在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即使黎白并不打算对岛动手，如若此时黎渊与黎嵘联手将黎白赶下一把手的位置，自己的未来也仍然风雨飘摇。

「那么对你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黎川故作不经意地问。

黎川从床坐起来，从床柜里拿消毒的药轻轻在伤周围，再用棉替他拭净。孔穿刺的恢复周期不短，一般的隶也要三个月左右伤才能完全结好，零白天工作需要穿着衣服，更增添了衣伤的风险，只怕好得更慢。在伤完全愈合之前，能够佩的只有这轻盈简单的装饰，黎川设计的那些饰还都无法使用。

「哦，是谁教的？」黎川侧了侧。零自小生长在岛上，又注定是隶的份，竟然还有人愿意和他说这些人生哲理。

他曾经也有过最为珍贵的东西，可那人已经在这座岛上永远地埋葬了。如今……

也暂且算是最为珍贵之了。

都缀着简约的装饰。

「有人曾经教过我，碰到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该怎么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向。主人愿意听吗？」

「……一位学长。」

「好了。」净了消毒药，黎川示意零坐到床沿来，双臂从背后抱住了他的隶——顾忌着前的伤，如今连正面拥抱都变得奢侈了。尽看不到零的表情，但肌肤相贴的觉仍然温而柔，黎川收了双臂，不由将下靠在了零的肩膀上。

最为珍贵的东西。这几个字在黎川的尖上无声地绕了一圈，最终也没有品味个所以然来。

「那么，他是怎么说的？」

黎川笑笑。把比自己更加年长的隶叫学长，实在是过于有趣，乃至让人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