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才小声补充完了后面的话，“所以夫的意思，是想让四弟接下来就不必再去学堂了，等开了，天气和了再去也不迟……”

自然有了第一次，就极可能会有第二次，届时若沈恒直接倒在了学堂里，甚至……作为夫和学堂的主人，孟夫肯定脱不了系的，以后又还有谁家敢送孩去孟夫那里求学，不嫌晦气呢？

妹，是这样的，夫昨儿散学时，特意将我叫住，让我给四弟带个信儿，说……天儿一日日冷了，学堂里向来是不设火盆的，一来销太大，二来是让我们去念书，不是耽于享乐的。可四弟才大病初愈，元气肯定都还未复原，怕四弟去了学堂后，会受不了那个冷，会吃不消，所以……”

不怪沈恒脸难看了，看离考只有百来日了，班主任却忽然告诉你，你不用去学校拼搏冲刺最后这最宝贵的时间了，只等到了考时，直接去考就是，还考个什么考，又拿什么考？

沈恒这才低声开了

考线啊！

之前沈恒倒不是在学堂里病倒，再被抬回家的，而是休沐在家时忽然倒的，之后便越来越严重，直至昏迷不醒。

可在那之前，他在学堂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一直都好好儿的，谁能料到他会忽然说倒下就倒下，还一度生命垂危？

但谁让沈恒不止是他的同窗好友，还是他的小舅呢，是以他很快又：“四弟你先别急，我明儿再去找夫好生说一说，就说你真的已经彻底康复，和神都比之前更好了许多，心病也消了，这次定能否极泰来了。若夫和师母还不放心，咱们还可以请了吴大夫到学堂，当面给你诊个脉，让他们安心，想来，夫应当就能同意你回去复课了。”

随即一气，她才让自己尽可能平静的开了：“二夫，相公拜夫门下这么多年了，以往的冬天都能过，今年虽才大病了一场，可他如今的好气但凡有睛的人，都是看得见的，怎么今年就受不得学堂的冷了？上次我们去学堂，夫虽没见我们，师母却是见了的，当时也说相公瞧着气很不错，怎么忽然就……这当中总有原因吧，二夫知吗？”

顿了片刻，又：“再就是，我前两日恍惚听说，其实夫倒没有多反对你回去复课，主要还是……师母，听说是师母担心万一你回又病了，甚至……夫和学堂会脱不了系，指不定还会影响、影响学堂的声誉……”

上次沈恒去学堂复课，却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已经让她觉得有些怪了，当时还当自己是多想了，如今看来，她哪里想多了，她本就想得太少了！

季善不等章炎把话说完，已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所以章炎站在孟夫和孟师母的角度，其实还是能理解他们的顾虑。

季善忍住了恶言的冲动，毕竟章炎只是个带信儿的，与他何？

章炎皱眉：“夫原话就是我方才那么说的，我也不知当中到底有什么原因。不过学堂冬天冷倒是真的，夫除了不许设火盆，还自来不许我们穿太厚，怕穿厚了会犯困，总不能届时所有人都穿得单薄，就四弟一个人特许能裹得粽一样吧？那无规矩不成方圆，学堂也就没有规矩纪律可言了，我估计夫应当是这样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