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沈恒只是提了分家，却最终没能分成，沈九林与路氏肯定要恼上姚氏和躲在姚氏背后不停撺掇她的宋氏；同样的，姚氏与宋氏也会恼上沈恒甚至沈九林路氏，由此长幼夫妻都失和，沈家就真要了，还不如直接分家。

季善一想也是。

再说姚氏欣喜若狂的了沈恒的房间，刚回到厨房，宋氏便忙忙迎了上来，“大嫂，怎么样，四弟他、他答应了吗？不对，你回来得这么快，这么儿时间，够说几句话的，他是不是没有答应你？我就知，他肯定不会答应的，他不得我们给他一辈，不得把我们都活活累死，他怎么那么黑的心！”

沈恒苦笑：“我若只是去跟爹娘说了，却不尽力去成，家里的人心一样已经散了，今后再别想和睦，哥哥嫂们夫妻之间的情分，只怕也要受损，又是何必？这些年几个哥哥，尤其大哥二哥为了我，是真付了良多，我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夹在中间难。”

沈恒：“这样的先例虽少，也不是没有，村里的人说上几日，应当就不会说了。只是一，我这些年了家里不少的银，因为常年读书，于农事那些也的确不擅长，所以若是分家，大哥是长房，理当占大且不说，二哥三哥两房我却是没脸与他们要一样多的，届时怕是要委屈季姑娘，跟着我过一阵的苦日了，还请季姑娘千万见谅。”

遂：“那好吧，我躺一会儿再去见爹娘。季姑娘也休息一会儿吧，不用扶我了。”

“现在？”季善皱眉，“你要不还是先躺一会儿再去吧，你脸真的不好，便是爹娘见了，也一定会担心的，横竖也不差这一时三刻。就这么定了，我扶你去床上吧。”

她缓缓：“那你好生与爹娘说吧，摆明利害关系，想来爹娘都会同意的。就是村里有这样的先例吗，村里的人不会说咱们家什么吧？”

姚氏见宋氏话才说一半，已快要炸了，忙：“不是不是，二弟妹你先别急，四弟他答应我了。而且我本还没把‘分家’两个字说，他就先说了，说答应我，还说一定会让爹娘同意分家的……你看我这个样，

方才在大嫂面前，大可不必把话说那么满的，你已经答应了她去，可能不能成，又不是你说了能算的。”

季善见他脚步形都还算稳，想着这事儿的确只能他自己承担多半，自己其实帮不上什么，也就不再多说，看他躺好后，自己也到自己床前，拉好帘躺下了。

沈恒见季善是真不在意，方心下稍松，：“季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爹娘吧。”

季善一摆手，“嗨，我还当什么呢，难日再苦，还能比我之前在季家时苦吗？何况我相信苦只是一时的，等你考中了，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沈恒心里的确很难受，理智是一回事，情却是另一回事，谁又真能把理智和情绝对分开呢？

说完站起来，慢慢走向了他自己的床。

反正相比现代，她在这个时空衣住行哪哪儿都是一个字“苦”，自然也没有必要细究那苦到底是九分，还是十分了。

这几日大哥二哥的恍惚与煎熬他又不是没看见，一边是爹娘手足，一边却是妻与亲生骨，手心手背都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