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忆看着闻雨额上的汗，有些担心真把人给急着了，叹气，坐到他旁，抚着那张并无姿可言的脸，柔声：“澄空，你究竟，还想瞒到何时？”

闻雨，或者说顾澄空，也醒了，趴在一边，从被里探个，一不眨的看着从忆。

半响过去，那人才哽咽着：“我……我在地上……化不了形了……”

从忆只当没看见，继续：“他原本也是我爷爷的徒弟，另一名大妖，想来妖力应与师尊相当。却在我面前装作文弱琴师，示弱，甚至……甚至还假借幻术，趁我梦，与我合。”

不料，澄空竟带着哭腔：“我现下这副模样，又蠢又笨，本不想被你认来。”

闻雨脸转为煞白，心中暗叫糟糕。

他梦见，那人捧着樱桃，朱轻启，一脸快意；他梦见，那人双手抚琴，神温婉，一自在……

从忆故意叹：“我常在想，我总认为自己有愧于他，却不知，他从至尾，是否本就是在玩我，所以才故意骗我，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若真是那样，那我……”

闻雨没想到从忆能面不改的说瞎话，更急了，脱而：“那日在船上，你不是装作神志不清，着开你，才试了开的本事？！”

从忆又好气又好笑，隔着被抱住这人，并不答话。

声音里，全是委屈。

从忆还想安他两句，这人脆整个躲了被，：“你，你，你怎么知！”

闻雨睛猛然睁大，抱了被，一脸惊疑的看着从忆。

从忆站起，脸上勉挤一个笑，：“闻先生，可有好些了？”

如谪仙般立于无边细雨之中。

从忆叹气，：“我昨日便已说了，确有动心。他艳动人，心洁，我如何能不动心？只是……我后来才知，原来我所见到的他，全是伪装。”

从忆没奈何，言语哄：“那你究竟为何要装成这样？不会仅仅是为了唬我吧？”

闻雨，又低下，再次的起了歉：“抱歉……小侯爷……原应该我保护你……是我太没用了……”

从忆面平静：“唬开？我可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从忆心里一阵揪痛，缓缓睁开了睛。

被里的人没了动静。

他梦见，最后的最后，那人满脸撑来的狠戾之，两血红，最终却仍是温柔的抱着自己，落下两滴泪。

顾澄空睛都快蹦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抖成一团，竟是又羞又怕的模样。

从忆见着闻雨那副畏缩模样，心中阵阵难受，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闻先生，你昨日问我，对那和我一起听雨的人，可曾有动心。”

从忆盯着闻雨，缓缓一笑：“闻先生，当日，你可不在船上啊？或者说……这也是你，透过面倒影，看到的呢？”

伤尚未愈合的闻雨，脸涨的通红，几划痕更是红得快要滴血。

说到这里，闻雨再也听不下去，急：“你边的人，鹤明焰，毕方，哪个不是在伪装？甚至那开，还需要你用计唬他，才肯对你说实话，你不还是对他真心以待？”

闻雨几乎羞愤起来，屡屡想要张，却又不知如何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