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踌躇起来。他抿了抿嘴，偷偷瞄了几麦克斯，小声开：“……麦克斯，你知埃尔温的家族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别瞎猜，我可什么都不知，”麦克斯笑着摇，“奇怪得很，我觉得清除夜只是人们发情绪的途径而已，不像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他当然不愿意和你说，毕竟那不是什么非常光彩的事情，”麦克斯慢条斯理地说，“简单地说，因为许多原因，迪特里希家已经破产了。”

这其实也是维尔的猜想之一，可他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忍不住继续发问：“但是，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将埃尔温和他的家人赶尽杀绝呢？明明破产后也会受到法律保护的……”他的话语在这里突然顿住，因为脑袋里又冒许多七八糟的想法，“难，他们借了利贷？或者参与了黑市易？还是说……搅了黑帮纠纷？”

已经将近四了？

“啊？”维尔略微睁大了睛，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被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引了全的注意。他意识到了这句话语里蕴藏的反叛，却不觉得意外，“所以……所以他才需要钱，才需要像那样清除夜……”

维尔这才猛然意识到清除夜早已过去了大半——这短暂的一夜像是足足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他不禁怀疑自己能否撑过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而且，还有埃尔温，这个大男孩儿能熬到与他们再次相见吗？维尔不想看见凯茜失望的神，也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苦涩与担忧。

万一呢，万一埃尔温再也没能从那帮追杀者手中逃开，他和凯茜该怎么办呢？他们之前还有那么多遮遮掩掩的误会和秘密没有说清楚，当真要把它们通通带坟墓里去吗？

他越想越焦虑，地望着麦克斯，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但黑发男人笑得咧开了嘴：“你有这么多问题，

维尔闷闷地不接话了。但麦克斯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小情绪，自顾自地抬手看了看腕表，语气有些纳闷：“现在已经是凌晨三五十了，埃尔温怎么还不来接走你们？”

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发表了怎样一番长篇大论，顿时窘迫又不知所措的表情。他难堪地挪了挪，凯茜还睡得酣甜，脑袋枕在他的上，因为这一动作发轻微的哼哼声。于是，维尔没再敢动了，他低假装去看凯茜的睡脸，嘴上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一放松下来，我就以为自己还在学校呢……”

“我很少看这类新闻，”维尔当即局促不安地绞了手指，内心里发誓回一定要把和迪特里希家的新闻翻个底朝天，原本忐忑的语气里不禁带上了轻微的埋怨，“……埃尔温也不愿意和我说。”

“什么？”维尔懵懂地抬起，“他是怎么说的？”

麦克斯正百无聊赖地望着车外的爆破场景，闻言讶异地挑起眉来：“你不知吗？”

“他的说法不像你的这样复杂，”麦克斯回答，“他说：‘清除夜是维护统治的政治产，像瘸的拐杖，随时可能被人夺去，成为推翻一切的武’。”

得一个稳态，把优胜劣汰冠冕堂皇地摆在明面上，然后说这是对我们好，”维尔一气，到自己的声音哆嗦起来。他想起自己在地牢里的黑暗经历，又想起地牢外光鲜亮丽的厅堂，“……实际上，我们都是被它玩的对象。”

“没事，”麦克斯难得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用看神奇动似的神看他。男人笑了笑，笑容居然异常温柔，“你敢相信吗？埃尔温也和我说过类似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