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群只顾着听兔播报接下来的拍卖品，在他亢而欣喜的声音中发嘈杂的喧闹声。

“……那是人肺，”埃尔温暗哑地低语，“恐怕还是最次的肺脏，因为好的官早就黑市了。”

吗？”

“全都是真的，”埃尔温的语气里蕴藏着极其残忍的冷静，“你还想买吗？”

维尔顿时抖了抖，像只吓坏了的怂兔。而后，埃尔温像是看见了什么，目光凝固了一瞬，在他耳边突然低声说了句“在这里等我一下”，覆在他肩的手掌又很快移开了，短暂得像一个毫无留念的离别吻。

——那是装人的铁笼！

而台上正摆放着几只他曾在夜场其他地方见过的、遮着黑布的立方——维尔刚开始以为那只是什么装饰品，但他一旦看清楚了黑布下的东西是什么，便到脊背发凉。

维尔不禁屏住呼，看见那个可怜的孩在笑声、呼与主持人亢奋的呼中瑟瑟发抖，然后被他的买家暴地扯着脖拖下了台，在拖拽过程中像鸟那样扯着嗓，迸发刺耳的尖叫。

埃尔温这才收回手指。但他回缩的手掌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转了个方向，轻轻了Omega翘起的鬈发。

“不买了！”维尔当即疯狂摇，抓着埃尔温手臂的那只手颤得不成样，“我绝对不要买那东西！”

他被人推着走，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一片略微开阔些的地方才勉站稳了脚跟。他一站稳，便努力地踮起脚，想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夜场中心的广场——他的正前方是一座矗立在广场中央的台，有黄澄澄的探照灯与舞台球灯在台上旋转，透亮的光束晃动着穿透夜空，像空盘旋的鹰与它宽阔的翼展。

维尔吓得不轻，连气息都开始发抖：“全……？”

Alpha没有回答他，背着琴盒果断地转离开。维尔想要往前追，但埃尔温走得太快了，没几步便消失在了拥挤的人里，任维尔怎么找都找不到。

台上的活动仿佛已经行了好几。着裂齿兔的主持人举着一条锁链，将钥匙与牵引绳递给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男人——锁链的另一端则牵着一个瘦弱的男孩，胳膊和肋骨在破破烂烂的罩袍下拱起尖锐的曲线，勉遮住大的短袍上写着鲜红的“11号拍卖品”。

维尔仿佛预到了什么，腹腔里传来一阵搐，像是一声恐惧又恶心的呕。

“客人们！”兔尖利的声音透过广播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们一定想不到接下来的这位拍卖品是谁——她是我们最后两份压轴品之一，也是一个未分化的、金发碧的可女孩！”

“你要去哪儿？”他下意识地问。

“她曾经是迪特里希家的富

他没有办法，只好焦急地站立着，左看看右看看。他周围全都是陌生的、带着奇异面、浑散发着血腥味的人们，用奇怪的、漠然的神打量着他，又像汹涌的浪般推挤着他，压抑得让他几乎不过气来。他拼命推开朝他撞来的肩膀和胳膊，却依然无法避免地被人冲得转向，距离当初与埃尔温分散的位置越来越远。

下一秒，混在人群里的维尔惊愕地瞪圆了睛，蓦地捂住自己的嘴。

但埃尔温却冷冰冰地说：“你看，那些球戒指、指骨项链、人油蜡烛……全都是从活生生的人上剥下来的。”

然后，他又指了指前的一个摊位。维尔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发现那是一家有异域风情的商摊，摊前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零碎装饰品，看起来和普通的杂货铺没有两样。

他故作神秘地绕着12号铁笼转了圈，手掌搭在幕布边缘。全场人群因为他这番话安静下来，人人都是一副竖着耳朵聆听的模样，让他不禁趾气扬地抬脑袋，随后将覆盖在铁笼上的黑布猛地一掀——

维尔急了一冷汗，忍不住去摸粘在上的应急抑制贴——这东西了地牢后便被人黏在了他颈后。但它只能应急地遮蔽Omega的味，以免信息素无意间的轻量，却无法完全屏蔽Omega发情时释放的烈情味。于是，他的心脏在膛里噗通噗通地狂，手指来回碾过抑制贴的表面，生怕它有任何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