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朝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了。

听说了下午横斜居的事情，有些兴致地问女儿关于她女红的事情。

锦朝，顾锦荣不喜她这事她也知。再怎么说，顾澜跟他输这个观念也有十多年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她恐怕也要想些办法让顾锦荣和顾澜生疏一些，现在母亲的病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发作，要是顾锦荣还事事都听顾澜的……恐怕日后会很艰难。

锦朝突然预到母亲要说什么，她握住了母亲的手，地看着她：“母亲……”

次日她去给母亲请安，那两株人参已经送到了，徐妈妈熬了的人参乌喂给母亲喝。

“……还是澜儿和我说的，我竟然以前都不知，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外祖母只生了大舅和母亲，二舅是庶，因而过得十分清闲，喜侍草，也喜养些鸟和鱼。

纪氏：“你二舅有一房姨娘，叫云锦，原先是他通房，你二舅妈嫁过去之后才抬起来的。云湘是云锦的妹妹，两人长得很相似……你父亲当年十分喜云湘。”

顾锦朝突然想起刚才宋姨娘给他眉上的白霜，轻声说：“父亲，要赢得过别人，便不要让别人知自己有什么底牌。”

纪氏轻了，如果不是这事，她恐怕还下不定决心……她竟然不知，顾澜的胆都这么大了，虽然她的锦朝也不是好欺负的，但是看着听墨雪说当日的场景，她心中却又忍不住痛……哪个母亲见得自己女儿这么被欺负。如果不是宋姨

纪氏轻了气，慢慢说：“你还记得你二舅吗？”

父亲就皱了皱眉：“你要赢得过谁？还什么底牌不底牌的，难有谁会害你不成？”

锦朝接过青釉菱纹的小碗亲自喂母亲，那次犯病之后母亲的神一直不太好，怏怏地靠在大迎枕上，听着锦朝慢慢跟她说话。喝完汤之后，她又替母亲捶，怕她长时间不动会不舒服。

她想了想，轻声问：“墨雪姑娘，是不是把祖家发生的事都告诉您了？”

锦朝却又安静下来，她怔怔地看着窗外枝桠的影投在黑漆的小几面上，炉里烟直直上升，慢慢都散开了。这屋里沉沉的……没有炉火，冷的屋檐挡住了光，母亲的脸上只有一片淡淡的影。

纪氏继续：“那个孩，今年该有十五了，和你一般大。”她说着自己却已经忍不住了，声音，渐渐的弱下来，眶已经通红，“你去找云姨娘问问，那个孩嫁没有……”

纪氏跟她说：“昨日你弟弟来陪了我一天，我跟他说起你……那孩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和你一都不亲。你十二回外祖母家的时候，带他一起回去看看吧，他也少去他外祖母家里住……”

锦朝不知母亲为何突然提起二舅的姨娘，疑惑地看着她，纪氏的神却很平淡：“云湘应该有两个，还有一个早年放府了，嫁了一个县丞的儿妾。云湘当时去看过她，她生了一个女儿……”

锦朝笑了笑：“当然记得，二舅喜养蛐蛐和鸟，还送过我一对画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