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看着，静默着，一切都像一场恍惚迷离的梦，陆永丰在灯光下低下，情难自禁地亲上他的。

卫生间本来就仄，站了两个男人之后更是寸步难行，陆永丰洗到一半时，溅的已经把齐青蹊得半个都了。

齐青蹊一边安自己，一边替陆永丰背，朦朦胧胧中想起了一件事：

“我这几年去过的乡村也有好几十个了，你这地方还真是最破落的。”陆永丰小声为自己申辩。

陆永丰又说：“你拿个武啊！”

陆永丰“好”了一声，这才开始环顾四周，齐青蹊说这里寒碜，还真没谦逊。整个房都灰灰黄黄的，墙斑驳，窗老化，还飘着叫不名字的飞虫。要不是还保持着整洁，几乎能拿去拍荒野恐怖片了。

算了算了，反正陆永丰是知知底的，自己有哪里是没被他看过的？退一万步说，男人之间一起洗个澡怎么了，外面有那么多公共澡堂呢！

“……的。”

“哦，到家了？”

“哎呀，你会着凉的。”陆永丰担忧地看着他，“怎么办呀？”

齐青蹊：……

齐青蹊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在两人嘴相碰之时偏开，于是陆永丰的嘴撞向了他的耳侧。淡淡的汗味让陆永丰呼加重了，呼的气辣辣地在齐青蹊耳边。

齐青蹊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终于破罐破摔，三两下脱了衣服跟陆永丰一块儿洗澡了。

五年不见，他从一个柔媚消瘦的少年长成了一个帅气的青年。肤晒成了更健康的麦，眉目里的某气质也变得更加飒坦然，陆永丰能看见他手臂优又恰到好的肌弧线，整个都实又舒展，像雕塑里的古希腊运动员。

好朋友？齐青蹊笑了，大方地张开手，抱住了这温的躯。

齐青蹊顺手拿了擀面，两人张兮兮屏息闭气地走到卫生间——结果连老鼠屎都没发现一颗。

两人抱了一会儿，才拉拉扯扯地分开了。齐青蹊心里的，对陆永丰说：“我去烧给你洗澡。”

齐青蹊烧好回来，就看见陆永丰神经过一般地抱着双臂，也不敢坐下，一脸言又止。

齐青蹊被他一通小题大闹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回房拿了巾给陆永丰裹住：“别着凉了，哪有老鼠，我陪你去看看。”

齐青蹊：？

陆永丰张开双臂，磊落地说：“就算是好朋友久别重逢，抱一抱也不为过吧？”

但陆永丰仍然神经过地总疑心有老鼠，缠着齐青蹊要他给自己洗澡把风。齐青蹊只好待在卫生间里守着，看陆永丰洗澡——嗐，反正五年前他什么没看过，他连陆永丰上的三颗痣分别在哪里都一清二楚，当过婊就是当过婊，其实也没什么好扭的。

陆永丰挽着他的手臂，嘘了一声：“小声，别让它听见了。”

“想死你啦！”

“……嗯。”

他跟陆永丰以前都是读医科的，小老鼠解剖是必修课吧……

齐青蹊牵着陆永丰屋打开了电灯的开关，一盏昏黄的小吊灯就在他们亮了起来。齐青蹊在灯下看着陆永丰，陆永丰也在灯下看着齐青蹊，他们手还牵着。

陆永丰郑重其事地压低了声音，像地下党换情报一样：“我好像看见老鼠了。”

他叹了气，拿防虫熏香着了，对陆永丰说：“你说你，有大少爷不当，自己来找苦吃。”

齐青蹊：“……好，都听你的。”

陆永丰这才到卫生间去，没消停几分钟，他在卫生间“嗷”的一声，光着又急急地跑了来。

“别忘了给我挂蚊帐啊。”陆永丰气地说。

“臭小，我也想死你了。”陆永丰用力将他摁自己怀里。

“好好好，还给你铺十张被垫在床单下边，保证里面没有豌豆。”

陆永丰怀里一空，顿时有些委屈：“我也没打算给你钱啊！”

又走了一段路，齐青蹊停了下来，牵着的手惯使然拉了拉陆永丰，“到了。”

“齐老师你脸怎么红了？”陆永丰无辜地问。

齐青蹊上后退一步，借调侃缓解尴尬：“陆老板，我已经金盆洗，不那行了啊！”

齐青蹊被他吓了一，“怎么了？”

齐青蹊大笑着说。

“行了，快去洗澡吧，我去给你铺床，都是净的被褥，昨天刚晒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