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老夫人看他伤心，叹气又：“我那天仔细看那周云凤，如今打扮齐整了，和云英真是像，我知你心里想什么，你若是喜云英，咱把她娶回来就是了。我前些天在庙里还愿时候还见着她了，我看她踟蹰了半天，才叫我一声‘娘’。她如今没嫁过，又是个善良孩，跟他们一家人大不一样。”

众人各怀心事，年夜饭吃得越发冷清。

峙逸沉默。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峙逸心里却只是惦记着云越发心不在焉。

想着，又扫了一兰璇，面红、宽胖，哪有半分不好，一双上挑的狐狸还透着凶光，自己当日本是护孙心切，加上又讨厌云凤，一时迷了心窍，过后渐渐也才想明白是着了兰璇的儿了，被她当刀使了，心里越发恨得牙。

艾母了一烟，只当他是心疼云英，又：“东屋那个怎么样了？”

若不是为了孙，加上素琴又没有用，她也不会与她这般虚与委蛇了。

越想着，看着兰璇就越讨厌。

我前儿才让人给你了件大氅，上好的狐腋裘，你什么时候过我那儿去试试？”

峙逸现在连看她一都嫌多余，却还是忍着厌恶对她：“不冷，还好。”

这么想着，心里难免悲凉。只觉得人生诸般不易，没意思。

艾母松了气：“我就说没什么，她这恶妇，

吃过饭，老夫人遣了侧一人等，留下峙逸说己话。

峙逸心里苦痛，默默不语。

他发现自己如今越发离她不开，跟从前却又不一样，从前老想着得到她，现在守着她就心满意足，只求她好，可惜她却百般腻烦同他一起，在一起不是哭就是吵，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原。

老夫人看峙逸形消瘦了不少，到底是自己肚上掉下的，心里也不舍。

艾母只当是他动了心：“再说了，如今周家能和我们比吗？那孩是我从小看大的，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虽娶了几房了，她爹对不起我们家，她来个妾也不算亏待她可是？”

她了一烟，放在一侧。注意到峙逸怔怔然的神，泪都下来了：“你爹过世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样，话也不会说了，为娘看了好生难过。”

“为娘原是个没用的，只是你的拖累，我知你心里不喜兰璇，为了这个家，才诸般委屈自己，我也早看来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回胎的事情，我细细想过，原是着了她的了。算是冤枉了那周云凤。难怪那天打她，她不似往常那般沉默，哭天号地的，现在想起来我都瘆得慌。”

峙逸低不说话。

她其实本不喜兰璇，觉得她过分拿大了些，从前就独霸着峙逸，现在怀了了，却也不放手，原是把小婉放在她屋里，却也被她百般压着，若不是她这般好妒，峙逸也不会去看上那寡妇。

峙逸嘴颤颤：“没啥了，就是手还断着。”

峙逸抿了抿：“妈，别再说了。”

兰璇见他看也不看自己，泪都要涌来了，一颗心冰冰凉。她原是以为他喜云凤的手艺，想着把她手艺毁了，她就再没什么过自己了，现在看来，怕是那女人还有些什么旁的手段。愤愤的想着，面相上虽笑着，到底目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