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虫就是资助生在他这里的代号，学校允许他们穿私服只是要校徽，会穿免费校服的只能是那几个穷的没几件衣服的资助生。他只穿那两反复换洗的校服，人又不说话显得不合群，因着总是被几个界找事的家伙欺压，有次甚至被关在厕所隔间里整桶拖地就这么淋下去。那时候他正一边慢悠悠洗手一边看着那家伙浑滴得从隔间来，生的大的脊背塌下去，狼狈好似落狗。真是可怜，他摇摇，却是连张纸也不递给人。

也许是生来冷淡的原因，裴淮南从来不关心青期时候懵懂稚的暧昧恋情，这好来得快去得也快，虽说纯粹但也易碎。不一旁的妹妹，他心里清楚像淮北这样十几岁相貌不差的女孩，只要格不太格都会有男生喜的。

倒还算识相，知不上。要是别动那些恶心人的心思就更好了，装作无意间抬，如愿收获那人匆忙将脑袋埋到课本里的慌神。他生的姣好的嘴角微微勾起，浅粉的无声开合着说，恶心。

不过他没有，裴家少爷怎么能浪费时间在这……不值得的事情上。

我以前和他见过吗？在路上时没人说话，他便放肆盯着前面那个大又略微驼背的背影，一边思忖着，自己记向来很好，可以确定从没见过这张脸。这人被自己的脸晃了倒也是有可能的，好巧不巧正好撞见对方偏过来的视线，裴淮南满脸无辜的瞧他，可怜虫反应却大，迅速扭速度快得跟贼似的。

就是想偷看他啊。这个认识让裴淮南有些反胃，因为有被同告白的经历搞得他对这方面有些，不过幸好对方没有不识好歹到主动打扰他，偶尔能受到落在自己上的目光短暂停留后也很快就收回。

可这班里都是些脑聪明又不偷懒的人，余夏什么表现他们都看在里，裴淮南撇了捡拾散落在四的课本的余夏，觉得这人的日大概会更加不好过，然而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心里情不自禁想象那人会落得个怎样狼狈的丑态，底浮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兴奋。

即便方方面面都夹起尾低调人，裴淮南还是看不惯余夏隐忍又不肯怯的作态，明明是被霸凌的那方，然而他低垂下角仿佛忍耐孩胡闹的漫不经心实在让人火大，要不是装面，裴淮南甚至想自己上去教训一番，把余夏作一番低伏小的委屈模样。

只是有一次他为班长要叫几个男生一起去领书的时候，觉着这家伙力气应该是大的便拍拍对方，那是他第一次看清对方长相。倒也还能，眉虎目面无表情时带些凶相。“同学，麻烦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搬书吗？”他自认态度挑不错，只是可怜虫看到他的一瞬间整个人神情从低沉转变为恍惚，让裴淮南有些奇怪。

而且人最外的除了长相段就是气质和谈吐，偏偏他不仅聪慧心思也锐活泛，冷淡的致利己思想被温和的书卷气息给掩饰，大方得的谈吐更让周围还没那么多心的同龄人生不少好。

十几岁正是于一个对自尊看得极重，又是生理激素分旺盛容易失控的年纪，没人能不声不响的受住这些东西，被校园霸凌后要么气急反抗要么就着怒火与绝望懦弱地蜷缩在角落。但余夏的反应却很平淡，尽一再皱眉但那些人一走就又回归于面无表情的状态，仿佛这些羞辱人的招式对他而言只是些小打小闹，如同刺挠的荆棘虽不好受，但总好过疯狗般蜇人的毒蜂。

大概是对这家伙印象不好，所以裴淮南难免留意了下，余夏，就是可怜虫，在学校活得极其没有存在，每天呆在教室的时间全耗费在学习读书上，几乎没有社活动——除了偶尔会有几个坏心的过来打扰外。欺凌的手段无非是些没事找事的挑衅和羞辱，那些人还是怵他的大个，一般不揍他，要么是在楼梯忽地推搡，要么是趁人上厕所时侯往隔间里搞些小动作，再要么把他的东西搞得七八糟的。

“……好。”

给裴淮北加分的睛到他这里则是和脸上的其他构成旗鼓相当。

这群人又装副哥俩好的样，像是和余夏玩闹似的，你要是发现了还不能说他什么，否则显得小心。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便是到现在他也不清楚可怜虫叫啥，也记不住人长相，一是他不咋关心，二是可怜虫长得没啥记忆，三是他总低垂个脑袋，就连课间也是埋看书写题不和其他同学说话聊天，大概是这沉闷的让他没啥朋友。

只是没想到会是班里那个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