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暂时没办法承认而已。没关系，她可以等他，哪怕等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会等他。

她抬起，缓缓呼一气，同时受到了命运的脉搏。

鲜血冷却了，汗消失了。她不再张，也不再害怕，伤而平稳地唱第一句歌词：

谁能想到，她会在十八岁这年，对一个老男人一见钟情。从此，命运毫无征兆地改变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幕布拉开，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就对上了第一排谢菲尔德的睛。

安娜也对她笑笑，穿上鞋，走向舞台。

走上舞台，隔着一层朱红的幕布，她听见了观众的呼喊声。

安娜看了看镜，自己确实更了，得几近刺。她还没来得及叹容貌的变化，就被扒光了衣服，上绷的束腰衣。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她想的不是女主角，而是自己。往事犹如黑白电影在她的脑中回放，她想起七岁的时候，第一次被布朗女士抛弃；想起十三岁的时候，在教室里被同学讥笑是“ho”；想起十四岁的育课，和好友坐在树荫下，讨论未来想什么。

她闭上睛，有那么一瞬间，化装室的冷气消失了，扑面而来的是洗脸酸溜溜的蒸气。周围全是野、放浪的笑声。有女孩站在梳妆台上，咬掉酒瓶的木，仰喝了一大，差从上面栽下来。角落里，两个女孩对着彼此的褐痣指指。后台外面，乐手们已经场，正在调试乐，乐池里传来尖锐、清脆的乐音。观众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刚好这时，戏服穿完毕，化妆师在她的面前，放了一双珍珠的跟鞋，笑着说：“祝你演顺利，亲的。”

绳一拽，直接将她拽到了上个世纪的黎，那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共情觉又回来了。

那时，她对未来迷茫极了，甚至不相信自己能有未来。她不懂理想，也不懂好，更不相信“读书能人地”这句话。尽当时她才刚上八年级，却已经好了一辈都是废的准备。

一时间，她的呼发，脸颊发，腔也发，鲜血烈火般在血里奔，心脏激烈地动着。

“他从未在意过我，也从未过我。”

但她知，谢菲尔德是着她的。不是怜惜、同情一般的，还是对小女孩的疼，或是男女之间的情，他都是着她的。

比颜，半晌终于找到一罐适合她的粉底。安娜看见一个化妆师拿一把油漆刷似的扁刷，住她的下，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遮住了她颊边、鼻梁上几颗若有似无的雀斑；然后，又在她的脸颊两侧，扑了两块桃的腮红，在她的睑粘了两把黑黝黝的假睫，嘴涂上鲜红的红，仿佛两片饱满厚实的。

——

这剧并不是一直聚焦于女主角，第一幕结束后，第二幕开，舞台被布置成歌剧院后台的样：灯光昏黄，梳妆台上摆放着凌的脂粉盒，衬、束腰、酒瓶随可见。一些女孩站在影里，手指间夹着烟卷，正在和穿着绅士三件的男

那双灰蓝的、温和沉静的睛。

越靠近舞台，观众席的喧哗、掌声和议论声就越烈。安娜不由自主握了拳，手心已全是漉漉的汗，连呼都在颤抖。

她要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