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十块,都浸透汗水透着日光的灼热,来之不易。
突然间,一道白的刺眼的光闯入江鳞眼底,刺破他眼前灼热的日光和意气风发的青年,扭曲了穿越多年的时光,一瞬间拉回了他漂远的思绪。
原来是一辆路过的小轿车发出的车灯亮光。
他偏着头,盯着远处的车流发起了呆。手心里开始刺痛,那张工行卡好像生出尖刺来,带着迅猛不可诛灭的势头刺穿他的手心,看不见的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一手落了一地。
他突然有些迷茫。那些伴随时光流逝呼啸而去的记忆与感情,是不是已经在时光隧道里消磨渐淡乃至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些个一腔热血向未来,眼底期翼与活力闪亮四射叫人移不开眼的青年,是不是也在点点滴滴生活的磋磨中失掉了棱角,浇灭了热情,死在了冰冷的时光里…
江鳞打开房门推门而入时,一件硬物砸面而来。江鳞躲闪不及,硬质的纸盒的尖锐的棱角划破了他惨白的脸蛋,自额间至眼角划出一道森红的血痕。
硬物砸面后砰的一声落地,江鳞看都没看客厅里坐着的罪魁祸首,而是垂下了目光,随后缓缓俯下身捡起了那个硬质纸盒。
将纸盒随手放在玄关柜上,江鳞面无表情的脱掉外套,又换上拖鞋,若无其事的就要越过客厅往自己卧室里去。
路过客厅时,江鳞听到何淼讥讽的声音:“今天开工早?还是人太老?”
江鳞闻言低了低眼帘,嘴角微微绷了绷,一句话没说,低着视线径自往卧室里去。
眼看着江鳞快要进到卧室里去了,何淼的怒气更是跟鞭炮被火点燃了似的,砰的就炸了:“你别老子tm装死,老子说你你听到了没!”
江鳞心里抽动了下,却只是闭了闭眼眸,抬手推开了卧室的门。背后何淼阴阳怪气的声音还在响着不停歇,这边江鳞走进卧室,平稳却速度极快的将门合上,迅速隔断外面的声音。
背部紧贴着门板静站了好一会儿,江鳞才动身。他的手指曲起,扯掉扎束起来的领口,随后一步缓接一步的走向浴室,衣物随着脚步的迈进掉落了一地…
在踏进浴室的最后一步,江鳞脱掉了身上的最后一块遮蔽物。他赤足踩着光洁的地砖上,石砖的寒意丝丝入扣,深钻骨髓。
蓬头打开,不热偏冷的淋浴水洒下来浇在江鳞身上,他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却仰首起来,已经热烫的热水迎面浇下,滑过分明的脸部轮廓线滑进乌黑的鬓发中消失不见,末又顺着发尖潇潇洒洒的洒落一地。
热水滑过面庞延至脖颈乃至更下…他浑身的肌肤在浴室的冷光下看起来一片霜白,冷森森的不透出半分温度。一低头,瘪平的腹部和胸部看得见一些隐隐约约的快要彻底消退干净的淤痕。
有些人表面行事舒缓,在床事方面却骄蛮有劲…思绪突然顿住,江鳞宛若被当头一棒,他整个人怔愣了不到一秒后,眼瞳极快速的收缩起来。
下一秒,江鳞摊开双掌捂住了自己的脸,随之缓缓蹲下身。热水浇在他的脊背上,顺着身体线条淌进脖颈里。
都已经结束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江鳞就那个姿势蹲了好久,才缓缓的站起身,关掉浇注的热水,赤白的脚掌踩着地砖一步步的走到了盥洗盆前。他抬手擦掉了镜子上氤氲的雾气,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来。镜中的人儿脸上全无血色,嘴唇有些白得透明。
鼻子里窜出一声模糊的嗤声,江鳞扯了扯嘴角。
啧,真丑。
第二天是周六,江鳞从周五夜里一直睁着眼到了当天早上八点。他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点东西没吃,肚子里空空荡荡。
整个人浑身发软,眼前景物都重叠。
他从床上爬起来,脚下虚浮的开门去厨房,准备找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