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要喝就跟妈说。”

即便过继是真的，对他来说，也跟‘抛弃’没什么两样。但得知父母并没有将自己贱卖，他心里多多少少舒服了些。

“也没个亲人，还是你爸给办的丧。我跟着你爸一块儿去了新房里，这才知…”

事已至此，人也死了。

“是不是着凉了？”王金凤关心。

后来的谈话里，元丰从母亲中得知，赵民淞一走就是十年，直到去年夏天才回来。给的说辞是当年医生建议保留女官，他的生理别将会彻底变为女，所以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住院期间偷偷跑了。

“小丰…”王金凤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是没问。

王金凤的神一直停留在儿上，那上穿的衣服瞧着显好。她不敢问太多，只能问那些最基本的。因为话题，也没着儿找对象，而是问他在哪个城市发展，公司里是什么的。听着完全不懂的金属材料，她笑着夸儿厉害能，是个有本事的。

一个人躺在这屋里容易胡思想，所以元丰没太抗拒跟母亲聊天。多年未见的隔阂与生疏，让他心中慨万千。

在这间有人曾经给自己讲过许多故事的西屋里，元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睡。

王金凤没想到会吵醒儿，面上有些尴尬，“妈就是想来看看你…”

＊＊

“明天下午走啊？”王金凤问。

在那座小城里，他跟这个男人同吃同睡，一起生活了三个月。

手抹了抹泪，也说不下去了。那些照片虽然被烧掉了，可却实实在在地扎着她的心。

儿明天就要回去了，王金凤心里百般不舍。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开始没话找话：“小丰啊，对象了吗？”

最终，元丰同意留下来吃完饭再走。不为别的，他确实有些想见见两个妹妹和弟弟，下次应该不会再来了。

元丰知母亲想问什么，他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儿，后来跑来了。”

这个男人诚恳地向父母认错歉，说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找他，从未放弃过。

元丰低低地嗯了一声，坐回床边。

“不用！”元丰立刻拉住要起的母亲，又很快松开，“我喝过了。”

元丰一愣，脑里突然闪过贺总那张朗帅气的脸，跟着想起昨晚打的那场炮。他咳了两声，回：“还没有。”

元丰没有告诉母亲，其实他本没去过任何医院，赵民淞带他去了某个偏远小城。

母亲虽没说下去，元丰却猜了结果。那些照片，大概被带回家收藏起来了。

王金凤难受地，“没事儿就好…”

“……”元丰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从父母的只言片语里，他明白了一切都是那男人的谎言。可他不是傻，他知那些谎言半真半假，父母嫌弃自己这副，是不争的事实。

“不是。”元丰了自己的结，“嗓有些。”

“好。”

屋外传来窸窣的动静，元丰闭上双，似乎有人过来了。明知来人是谁，可那轻轻的脚步声竟让他有如临渊的觉。

那男人真的死了吗？

他迅速坐起来，下床开了灯。

如果死了，为什么躺在这儿还会犯起阵阵恶心。

王金凤怕儿回忆起那些过往，才没提赵民淞的事儿。停了好半晌，她才说：“死了，年前在县城里喝多了，开湖里去了。”

“赶路过来都没怎么喝吧？妈去给你倒杯。”

那张银行卡，他父母死活没收，被回了背包里。

“嗯。”元丰纠结了片刻，还是问了来：“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