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后的家眷仿佛打了血般声附和。她在远离前线岗位这两年已鲜少遇到今天这场合，此时像是一个围观了整场事故且不懂医理的普通老百姓，双拳握，一脸沉浸其中的悲恸。

“我只是被家里着上学早而已。”

关千愿在C大有两个还在联系的学妹。孟晚宁在一院嘉南院区妇产科，平时隔得远见不着，苏岑则与她一个科室。低了整三届的学妹与自己同一年生，这事已经够离谱了，而关千愿还是个十二月底的小生日。苏岑吐槽过好几次，若不是自己生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面对学时还真的该无地自容了。

每当苏岑开始自怨自艾时她便没办法。虽不习惯，但只得着充当一个学该有的份。那时赵悦还没从一院护士岗辞职，两个C大学带着两个温吞又老实的学妹节假日逛街吃饭，赵悦揽着苏岑

……

金晓瑶冷嗤一声，乜了她一走抢救室，两人肩而过时留下轻飘飘一句：“关医生，真没想到你还愿意回急诊啊。”

抢救室门打开，一个男医生掀了拦挡的线大步过来，拉过她的胳膊就往里面走。来闹事的家属见状往前挤，对方回大喝一声：“再吵！屋里面的病人一个都救不活！”

“嗯。”丛志飞一白大褂，叹气，看她一：“你假期结束了？还早吧。”

“嗯。”想起自己这次去国购清单里还有苏医生的一份，冲她眨眨：“化妆品下周我给你拿过来。”

苏岑挠挠，不好意思起来：“谢谢学。”

她未置一词，微笑，睁睁看着丛志飞在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便被新送来的病患家属过去。

上周送餐时她挑了周六去送。双休医院人普遍多，大门有警卫制，后门则锁着，堵了两台闲置的救护车。关千愿冷凝片刻，抄近路从抢救室旁的小路过去，心想免不了与同事打个照面，届时笑笑即可，却不料大老远就看到抢救室外侧台阶上站满了人，白大褂没几个，几乎都是黑衣服，手里还举着自制的塑料板。

即使蓝黄绿三区床位并未爆满，但急救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快节奏。提着保温餐盒正从抢救室走挂号大厅，在门正好遇到推着洗胃机过来的苏岑。

时差倒回来之后，这两周她的日常除了熟悉街便是照着谱给关楠营养餐。探望的时候捎上，不味她不确定，但咸淡对于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来说，肯定适中。

“下周。”

关千愿在心底把那各意味参透了个遍，脑中的小人无所谓耸肩，不想作更多思考。

“我们只要一个结果！”人群中一位中年男扶着早已哭昏的老妇人，大声：“我们要澜城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周杰偿命！”

“周杰偿命！”

形挑的女人叉着胳膊，正居临下睥睨着她。瓜脸上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在一洁净神圣的白大褂衬托下也难掩其中所夹杂的不屑与暗讽。

“千愿！”苏岑快步过来，拉着她的手打量片刻：“你总算回来了。”

两人后一尖锐女声响起：“上班时间聊什么？”

关千愿只盯着被关在门外的家属瞧，半晌：“丛医生。”

最缺人，又最没有所谓尊严的地方。国内校没有急救学与急救专业，急诊的组成构造往往由医院每个科室调人过来转，一段时间后再回各自的科室。但各科室都能有名医大师，急诊科的却经常隐在幕后，闪光几乎为零。

“行啊，关千愿，工作狂啊你。”

那哭声愈发清晰，关千愿走过去，迈上台阶时那人特地举着板朝向她，自己几就把上面内容看了个大概。双怜惜看着图上正躺在太平间的年轻男，遗容不算安详。她怅然：“请你们节哀。”

待两人去，关了门，对方才松一气，小声埋怨：“你怎么从这里走啊！”

苏岑吓得一抖，中断谈话，伏低将仪推去。关千愿转看向来人，轻轻：“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