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嘉的车是一辆低调的国产银轿车，韦乐生在到一丝安心的同时，又有些纠结：老板是二话不说地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坐了去，他当然不可能像个领导大爷一样往后座一靠。

半个小时后，车在一家门匾为黑底金字的“家嫂私房菜”的餐馆前停下，傅元嘉问韦乐生：“喜粤菜吗？”

傅元嘉略略低：“小猫是用他的名义送的，甚至连签名都很像是他的，我也以为是他早了准备。”

话音落了一段时间，傅元嘉还是没有反应，他双手停在方向盘上，目视着前方，若有所思，车的发动机启动了，但车却没动弹。

韦乐生只觉得咙的火一直烧到了肺，烧掉了维持生存的空气，他失语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老板的，老板的弟弟，也喜猫啊，那真好……”

傅元嘉短促的一个“好”，发动了车。

除了副驾位置，好像没有其它选择。

韦乐生诚实地回答：“没怎么吃过。”

可是副驾位，似乎也不是太好的选择。

而他从傅元嘉的神中看到了更加沉、难以消的伤痛，他不由垂下了，喃喃地说：“这样吗？好的。试试。”

话都到这一步了，韦乐生也不再有拒绝的心思，他默默，声音略有些沙哑：“什么都可以，老板您决定就好。”

傅元嘉地了气：“嗯，明天是我生日，要不是猫来了，我自己都要忘了。只好请你就勉为其难地陪我过一过，就吃个饭——你想吃什么？”

车上的空调颇为劲，但韦乐生因为材跟心情的关系，又开始冒汗。

“不、不是吗？”韦乐生心像是打鼓，这不是好现象。

大概就是聊聊怎么养猫吧——韦乐生忽略掉心的忐忑，自我说服。

韦乐生着坐了副驾位，刚系好安全带，就听傅元嘉问：“你想吃什么？”

“……他已经走了八个月了……如果是他，那至少是八个月前就准备好了，特地挑在了我生日这一天。”傅元嘉角微动，“我也希望是他。”

“我弟弟也很喜猫。”傅元嘉很突兀地说，同时瞥了韦乐生。

“老板……”韦乐生有发麻，傅元嘉在公司给人的印象从来不是平易近人，尤其他现在又有些心虚，更难以忍受傅元嘉这诡异的沉默。

傅元嘉微微一笑：“这是餐馆还是菜的名字？”

韦乐生咽了唾沫：“老板，其实，我没什么，真的不用……猫吧，其实不需要怎么费心，你给它吃好喝好，清洁猫砂，定时驱驱虫，等到了年纪带去绝育，它其实很独立，可以自己玩。”

韦乐生的呼一窒，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傅元嘉，目光里有些掩不住的无助与痛苦。

“那就试试吧，这里的手工鱼很好吃。”傅元嘉说，“元应很喜。”

真实情绪的、棱角分明的脸，情不自禁地了。

“都、都可以。”

韦乐生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