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贯又是先观察片刻众人脸，而后才悠悠开：“有件事或许明晏儿也未曾得知。”

游稚没想太多，只以为哑不吃甜，原本还想问上几句，然而想到哑不能说话，便只得容后再议。

游稚：？？？

禹贯到为止，示意刘老爷关起门来细算陈年旧账。游稚正准备接下禹贯的浮圆，就听见呼啸一声，哑的碗直直飞来，游稚接暗的本能令他立即作接招的动作，装着浮圆的碗稳稳止在他手里，一滴未洒。

众生相，在场各人互相打量，企图从细微的神变化中看究竟，唯独游稚一人思维放空，惦记着桌上剩下不多的心。

游稚补充一句：“而且真想杀他的话，为何又要提前告知？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找帮手提防自己么？”

禹贯嘿嘿一笑，云淡风轻：“如果说一开始提这个计划的人共有两位，其中一人只打算吓唬吓唬刘老爷，亦或者是借此机会提醒他一些事，但是另一人却真的动了杀心，甚至想要通过幻灵狐妖来达到控制刘老爷的目的……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反正另一人连招被破，此时多半已亡命天涯去了。”

“至少不用担心会养鬼童的这个邪来犯，至于其他仇敌么……”禹贯恻恻笑了起来，忽然转了话，对游稚说，“嗳，吴小兄弟，我这还有一碗浮圆，你吃么？”

禹贯好笑：“仙人也不是甚么都会的，若事无细都自己，哪里还有时间去修行？这便有了各行手艺人，比如符纸师傅，法宝师傅，阵法师傅。他们也会有学徒，将手艺传承下去，方便修之人购买使用，也有些寻常人家会买一些回去镇宅。”

禹贯一语醒游稚，本就郁闷的他瞥了一哑，见那讨厌鬼一脸冷漠，茶也不知喝了几壶下肚……又想起刚满十八便被师父赶下山，被人骗，救了哑几次，换来的却是不辞而别，连一句谢都没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命定之人也毫无绪，如果不是哑又该怎么办？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要如何？

明晏恍然大悟，猜测：“也就是说，鬼童炼成的那刻，它与炼制人的生死便是共通的？一人生则同生，一人死则同死？”

禹贯，答：“正是，毕竟好不能让他一人占尽嘛。”

刘老爷和刘夫人眉来去半晌，而后又问：“敢问仙师，既然那鬼童和幕后主使在第一夜已同时亡，为何昨晚还会现幻灵狐妖？我实在想不通何人恨我至此，竟会用上这毒玩意……”

“唉唉，小兄弟，你怎么了？”禹贯原本在滔滔不绝讲述一路上遇见的稀奇事，却忽然发现游稚眶通红，泪在里打转，连喜的心都吃不下了。

刘老爷脸惨白，险些厥，最后被小厮扶房里休息，厅中客人们各自吃喝聊天，游稚这才知，原来禹贯在白天相见过后便跑到隔村里找符纸师傅收妖符去了。游稚对此类神鬼之事不甚了解，只疑惑：“我还以为这些收妖捉鬼的玩意都得你们亲手呢。”

谈及目前在的事和日后的打算，禹贯只自己在游山玩，顺便打打妖怪，混饭吃，而游稚这单可结，下一步却是又没了目标，他想问问哑的打算，却也知哑不会回答，说不得此事了结后，哑又要一个人跑到哪个荒郊野外，力不支过去，被别的甚么人捡走，或许是个姑娘，他们对彼此一见钟情，于是哑决定哪里都不去了，留在姑娘家里上门女婿，而后房烛夜里打一架，生好几个胖娃娃……

众人汗颜。刘老爷却喜形于：“照仙师这么说，那贼人在鬼童死那夜便已一同死亡？在下是否无须再担心会有贼人来犯？”

然而话说到这个份上，当着外人的面，刘老爷也不可能翻白手起家时过的险事和风账，只好旁敲侧击问禹贯，贼人是否还有后招。

禹贯先是一愣，随即乐不可支：“这倒是我没力见了，失礼失礼。”

明晏言又止，似是拿不准该不该应下禹贯这句长辈式的称呼。禹贯又：“因炼制鬼童太有损德，鬼童在血池中炼化的四十九天，实则也是鬼童与炼制者命运连接在一起的共同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