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踏实,也兴许是累了,一晚上都没有挪动过,高大的身躯蜷缩在窄小的后座上,被睡得晕乎乎的赫莱尔紧紧抱住脖颈。
原本五天的路程,在日夜兼程的快马加鞭下只花了不到三天。赫莱尔主要负责白天赶马,晚上则半害羞半强硬地靠着西奥多睡觉,到达王城时,六人皆是风尘仆仆,满脸泥沙,就连气质出众的西奥多也难以避免的灰头土脸,再加上衣服破破烂烂,险些让看守城门的骑士认不出来。
马车进城后,一路长驱直入光明教廷。赫莱尔先率团去佣兵大厅交任务,上次的办事员看着他掏出五株完好的、保持存活的剑齿兰,惊得大叫起来,霎时间整栋大楼里的人都跑了出来,有过来交接的佣兵,有办事的员工,还有街边的居民,大伙七嘴八舌地讨论晨星佣兵团的沙漠之旅。
“很危险!但是最大的危险被我们……还有风暴烈酒和陈大叔解决掉了!”赫莱尔鼻子翘得老高,滔滔不绝地说,“克里瑟历斯,也就是沙王,他真的很强大!你看我背后的裂口,还有卡洛克脸上的伤痕,那可真是一场恶战呐!”
众人啧啧称奇,远离边疆的城镇居民对于神秘的闪烁荒原并不了解,更是从没听说过沙漠本身会有意识,还造就了一个凶狠异常的怪兽。在回来的路上,西奥多恳请赫莱尔等人不要把瘟疫法师的事情说出去,一是怕动摇民心,二是大部分人并不知道瘟疫法师的过去,三是这很可能影响教廷的地位——他并不在乎自己的职位,只是一旦失去教徒的信仰,光之灵泉会彻底枯竭,无法保卫人类的城镇。
赫莱尔自然照做,而福勒斯特与卡洛克都不和人交流,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不知道每天在做些什么。晨星佣兵团首战告捷,领到两千六百枚金币,路上开销花去了九十枚,赫莱尔简直要乐疯了,他给每个人发了七百金币,留下三百作为团费。
拿到第一笔工资的赫莱尔立即阔绰地买了一袋什锦巧克力,弗里兹给的法师长袍舍不得扔,他拿到裁缝铺里找人补好,顺路给福勒斯特和卡洛克各买了一套战斗便服,又去铁匠铺修好锁子甲。到了晚上,三人暂住于旅馆,教廷派人找上门来,请他们前往密谈,赫莱尔知道这是上头的大人物要了解瘟疫法师的事,于是老老实实坐上了朴素的马车。
王城的夜晚与边陲小镇完全不同,饭店酒馆生意红火,浓妆艳抹的舞女一边唱歌一边扭动。路上马车络绎不绝,穿戴精致的王公贵族们前往剧院观看歌剧表演,或赴宴会交际。留守的佣兵们一起喝酒聊天,交换情报,偶尔有人与巡逻的骑士起冲突,但最终也打不起来——王城内禁止私斗。
看着这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赫莱尔不禁感叹世界真美妙,就连巧克力的口味与品质都比黎明小镇要好得多,难怪有那么多年轻人背井离乡,前往王城打拼。随行的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马车到达光明教廷,从侧门进入,驶向一栋不知名的建筑。
“到了,请各位下车。”随行人员冷淡地说,“稍后请谨言慎行,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