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稚和漓还没聊上几句，旁边的工位上又来了一个人，名叫丞帛，刚从脑中听168号说这个名字时，游稚险些忍不住噗嗤了来，心想这孩背着这破名儿十六载，真是命苦不能怪政府。

“换台换台。”游稚来回切了好几次，发现这地方压儿就没有“正常”的电视节目，最后只好作罢，切回了屏保，接着翻下床洗澡。

在和168号的闲聊校对中，游稚得知此时刚刚结束一届教学活动，距离拍卖会还有两个月。在这个类似于暑假的时期，人类少年每天都被枢的调度系统安排去各区域工作。虽然机械的工作效率要得多，但为了巩固机人在城中的绝对地位，诸如打扫、修理、手工等简单活都是由人类来。游稚目前在堂兼任刷锅洗碗一职，机人和生化人不需要，所有堂都是给人类设立的，每十个扇区便有一个堂，提供简单的大锅饭，味没有保障，只能解决温饱问题。

之前打零工时，游稚过一段时间的洗碗工，工资很少，还累，坐下来一洗就是三四个小时，得亏是学校附近的饭店，一天只有两个繁忙时段。他坐在工位上，熟练地带上橡胶手，池里的洗涤剂都是自动调，只需用洗碗布去碗上附着的污渍即可。然后将餐置于履带上，统一运往清洗车间，在温沸中洗去泡沫，再经由紫外线消毒。

虽然机人在这个世界占有绝对权威与地位，并且明目张胆地将歧视人类写了宪法，但他们还是打着“机人比人类更为尚”的旗号，为人类提供了比传统意义上的隶要好太多的生活环境，比如在上调营养均衡，提供免费医疗服务和健设施等等，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血之躯无法与钢铁抗衡的基础上，任你练成施瓦辛格，也依旧敌不过低等哨兵的一记激光炮。

就是比机人低一等，”168号解释，“这偏偶像剧风格的电影在无形之中磨灭了男人的刚毅，所以我才说，电视要少看！”

“早啊游稚！”一个眉大的男孩坐在工位上，一边用洗碗布去碗上的油渍，一边笑着和游稚打招呼。

“在这个世界里，机人掌握着人类生育荚，每产一个孩，就会在字典里随机找字为新生儿起个名，”168号尽职地解释着，“所以很多人的名字都很奇怪，也不再有姓。每一个在世之人的名字都不一样，当人死后，他的名字会被回收，之后生的人又有机会能用上。”

从六号扇区来，经过每五个扇区一个的汇集，游稚遵循168号的指引，七拐八拐地走到堂，此时已有大半员工在忙活，年龄稍大的厨师正在布菜颠勺，用过的工和碗筷则先堆在洗碗区。洗碗工们自觉走到指定工位，带上橡胶手，准备工作。

堂的大厨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成年人，每年拍卖会中没被领走的男孩会级技校，学习各生活技能，在枢中提供公共服务。好是不会受主人专制独裁，只要不惹事，就一定能善终；坏则是比较辛苦，也不指望能攒钱翻。

“早上好，漓。”游稚与男孩打招呼，名字是168号在脑内告知的。漓是游稚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两人一起上学，毕业后则一起被送到堂洗碗，颇有缘分。

早餐比较简单，所以碗也净，洗起来又快又好。而午饭是一天之重，油稍大，开餐后要一直洗到下午四五。接着便是六开始的晚餐，一般只提供酸果蔬菜，各人自行带饭盒选取，所以游稚在洗完中午的碗后，就能下班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游稚循着脑中的记忆走去堂，一路上都是与他同岁的少年，年龄更小的孩则尚在梦乡，等着吃过早饭去指定地上学。堂的工作说累也累，说轻松也轻松。早上必须早起，五开始上班，八半收早餐，留下的脏碗大概要洗两个小时，之后可以休息到十二开午饭。

在原着设定中，漓与丞帛是和游稚一起长大的同一批男孩，只不过彼此的寝室之间都隔了几个扇区，平时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以外，都混在一起。漓的格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优柔弱，他为人谦和，喜草草，而丞帛则颇有老大哥的样，因为从生育荚里来的时间比另外二人要早上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