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就要摔倒，没想太多就去抓他的手，最后人是没事，只是打碎了一个定窑的白瓷莲倒壶。

游稚的东西还放在案发现场没动过，因为发生了命案，暂时也没人敢上这层楼，就算没了门，游稚也不怕丢。他丝毫不避嫌地从木箱里取一袋银，168号在脑内告诉他重量应该差不多，或许还能余下个一二两，游稚便放心地走了去，将钱袋到酒博士手上。那酒博士千恩万谢地走了——还得去堂里卖酒，这烟月楼中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运气好的话光一次打赏都够他一家人吃一个月的。

看着跪在地上于崩溃状态的酒博士，游稚先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在上掏钱，结果发现自己平时本不会放钱在上，毕竟也用不着。他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即对酒博士说：“请随我来，我去取些银钱与你。”

送别程澍，游稚表面上默默回到了所住的楼层，实际在脑内和168号激烈讨论着。他打算把东西搬到隔的房间里，毕竟死过人，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儿。还好他东西很少，一个装衣服的大箱，几十幅名人字画，还有一些书和抄本，除此之外就只

酒博士先是激涕零地推脱几句，后来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游稚上楼取钱。令游稚没想到的是，都快走到大门了，程澍竟然也跟着他俩去取钱，简直像个保镖。

房间内一片狼藉，游稚又成了这汴京城中的话题人，虽然心痛，但碍于王公在汴京内的家业和势力，只好暂停他的工作。

换在现实世界，游稚肯定直接就答应下来，可现在他也不知原着里是个什么样的安排，于是赶在脑内问：“粉，怎么办？我要答应他吗？”

酒博士收并不，这一个倒壶就是他半年的工钱，这酒博士当即就吓得跪下了。168号在脑内快速告知游稚他手可以动用的银钱和珠宝。游稚在这本书中是一个清的人，虽然不钱财，但多少还是存了一些，打算日后为自己赎。除此之外，客人们送的缠他只留下了琴棋书画，剩下的基本都给了，算在每月的业绩里，等月底就会一定比例成，以银两的方式还给游稚，只不过通常连一成都不到。这五年下来，游稚勉勉存了五百两，如果算上后院那片两相宜的话，加起来不过也就一千两。

王公的老丈人已经了祖坟，不过他的祖业实际上早就被王公吞并的差不多，留下一些残羹冷炙给那些游手好闲的分家亲戚们自行打理。而王霖虽然只是个小官，但他娶了翰林学士之女为妻；王霏的正室则是尚书之女，所以王家算是有大官撑腰，一般人不敢得罪他们，这也导致王霖在家中和柳街上都颇有“老天下第一”的嚣张气焰。

程澍倚靠在上，黑衣黑发黑眸，缀着粉白的朵，嘴角一抹坏笑，看起来就像是人心的妖，却又偏偏让人甘愿自投罗网。游稚走了来，打算送程澍楼，程澍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游公真是心善，难能可贵。”

不知为什么，自从168号再三调这是本谈情说的后，游稚就总觉得程澍话里有话，尤其是扯到别人时，听起来格外酸溜溜的。游稚忍住笑，淡然说：“这酒博士也是苏州人士，唤作李六，在馆里卖些苏州、杭州、江宁府的酒，也顺卖些下酒的心。我有时想家了，便会上他那里买些木兰堂、白云泉。李六哥是个实在人，三不五时些家乡菜送与我，又不肯收钱。况且方才也是我疏忽了，才撞上了他。”

每当游稚说话的时候，程澍都会相当认真地看着他，不愿放过他的任何一细微的表情变化。待游稚说完，程澍颇兴趣：“噢？没想到这烟月楼中还有江南名酒，明日是十五，不知游公可否赏脸，与我一同邀月饮酒？”

168号答：“原着里的设定是你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事后连自己都没想通，明明是个生人勿近的狠角。啧，你们人类真是奇怪，谈个恋费老劲儿。”

游稚没搭理168号，用心声说了三个字“翻白”，接着便腼腆又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答应了程澍。程澍对他的表情很满意，餍足地笑了笑，便轻走了烟月楼，提着篮消失在柳街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