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穆叩首：“太爷天生聪颖，又得秦王喜，想必会有办法的。”

“燕将破亡，前太尸骨未寒，太爷还要惦记敌国的鸳鸯帐吗……”

狼穆见湫洛没有反应，继续说：“可秦贼不甘，命李信放火烧山，非要‘河泽尽、荒山焦、挖地三尺’。那时燕王室就躲在附近，生怕此事殃及宗亲。陛下权衡利害关系，不得已忍痛派人将前太杀掉，将其首级献给秦国，想以此求得休战，保住燕国不亡。”

只能任其腐朽臭烂……”

狼穆知，他的太现在正在心里剧烈挣扎，只是火还需要再大一。狼穆依然恭恭敬敬面伏于地上，幽幽：

“太爷不知？”狼穆惊讶地抬，又似乎是觉得失礼，迅速低了下去。回答：“荆轲刺秦王，秦王险些丧命于短剑之下，这虎狼之人怎么能不心生嫉恨？此事之后，他便派兵攻打，直击蓟都……”

湫洛沉声半晌，：“我要……怎么去？”

湫洛不再说话，兀自离开。

冷酷、肃穆、端庄、狠绝。这是湫洛早就知却刻意忽视的秦王的另一面——他对自己之外的人的另一面。这样的秦王，让湫洛好害怕……

秦王他，他亦着秦王。可是，秦王除了湫洛，谁都不在乎、不留恋，除湫洛外，其他人不过是他可以随时弃之的棋。

“太爷不用担心，秦王素来陛下，人皆知，若太爷要在秦外围散步，想必没人敢有微词。只要太爷了内墙，外墙的后门自然有人接应。”

狼穆听了大喜，立即：“事实上陛下也不忍前太这般，虽对外宣称停尸绛薇，实则绛薇里只是一副替死鬼的。陛下已经偷偷命属下等人将前太的龙运送至秦国边境，希望能与首级合葬。可最终要如何，只等太爷定夺。”

“我若去，自然会有人跟着。一旦哪日遣了随从，虽然人也都遵命，可立刻便会上报给秦王。”

河泽尽、荒山焦、挖地三尺……的确像是那个人能够来的事情。

“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湫洛打断了他，这些事情他知。那个时候他主动献，得到的却不是垂怜，而是更加肆意的欺凌。湫洛不愿意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闭上睛，问：“这与父皇……杀皇兄有什么关系？”

湫洛却被他吊得心里难受。他不知现在要怎么形容自己的觉——如果你最的人要杀你的亲哥哥，而且还是自己的父亲手刃儿。每个人都心甘情愿理直气壮，那么你要怎么办？

湫洛的手掌已经在衣袖里攒血来，丹此时被咬得惨白。秦王，那个让自己记挂了十年的男人，他他的志在江山气势凌然，却也因为那个人的意志而国破家亡……

说到这里，狼穆偷偷看了一湫洛。后者只是面无表情的，既然丹已死，他想知的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狼穆继续添火：“现下只有太爷能够为前太敛骨了，陛下顾及秦国不便这些，宗亲更是唯恐避而不及。唯有太爷和陛下的这层关系……”

可秦王的，这不代表他可以理直气壮的伤害他的家人。湫洛不是秦王，他无法容忍那个人的恣意狂然。

湫洛听了猛觉得天旋地转，他曾经意气风发的哥哥、那个比谁都温和聪慧的太，他一直以为他会坐朝堂统帅百官，可现在竟落得首异。湫洛有站不稳，抚了抚假山，用沙哑无力的声音问：“为什么父王要将丹……的首级……送过来？”

湫洛的心猛地一。

腔的地方好难受，思绪是如此的混。他忍住无法承受而逃离的冲动，压着声音问：“丹的尸首还在绛薇？”

后狼

“太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件事之后，秦王似乎心有不甘，于冬末再次起兵攻燕，蓟都被破后，陛下与前太逃亡辽东郡。秦将李信率领秦军数千人，穷追前太至衍，幸而前太因潜伏于中幸免于难……”

心无以复加的慌着。

有些话到一半就可以了，说来了，反而失去了某些重要的意味。

湫洛听得心里如被鼓槌，那个对谁都无比温和的哥哥，有什么理由要为了一群或许连见都未曾见过的宗亲枉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