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听绍源的口音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手上的伤口一看就知道这是因为惹了什么人,这一片的男人,多半都赌。
绍源拿着这瓶牛奶,站在原地,认真辨认着上面的字,眼睛却又模糊了起来。
他一直走,一直走,镜头里只有他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单,落寞。走到河边,他坐下掏出一根潮湿的烟,叼在嘴边。
绍源就这样坐着,望着河面,偶尔低头抓一把草,拔起了又扔掉。夜幕降临,绍源叹了口气,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很轻松,好像电影最开始那会的绍源又回来了。
他站起来,拍拍裤子,打开了双臂朝着河水仰头大喊了一声:“我操!”河水湍急,自顾自地流着,没有理会他。
谢文涛感觉脸上湿热,伸手一摸,惊了:“我靠!”像身体底下装了弹簧,谢文涛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居然看电影给看哭了,还是萧明瑄的电影!下意识地又庆幸还好是一个人看的,要是和那几个朋友一块看,他们就得起哄闹他了。
天暗了,又亮了。再亮起的时候,岸边只有那一盒牛奶。
画面切到了牌桌上,几个男人一边打牌一边聊天,有人开腔问了:“听说绍源手指被切了?”
“是啊”回话的人丢出一张牌“九筒。他小子欠了王磊几十万,王磊把他手指给剁了”
“那他现在是回去了?”男人回答得烦了,手指敲在牌桌上,皱眉说道:“那谁知道,还有人说他死了呢”
牌桌上几个人听这话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影片戛然而止。黑色的背景上,演员与工作人员的名字滚动着。一个多小时的电影,结束时手机都微微有些发烫了。
谢文涛看完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他站起来拉开了窗帘,垂着眼,靠在窗边抽出了一根烟点上,牙齿轻咬着烟蒂,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在那个年代,有些人刚刚富起来,尝到了有钱的甜头,但心里又没个定性,很快就被赌博给勾住了,再也脱不得身。有的人为了赌博,抛家弃子,赌他个昏天黑地,身家性命都不要了,什么都不如那牌桌上的骰子好。
有的人,就这么死在了牌桌上,也有的爬了下来,却不生不死,时不时就要做一做逆风翻盘的梦,下半辈子就这样虚虚实实地过着。
天彻底黑了,路边的灯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洒下橘黄色的光。看着窗外的人在路灯下疲态毕露,谢文涛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绍源应该是死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