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打雪仗，哪里也没有后院捶场宽敞。

好像这才是临华殿本来就应该有的模样。

临华殿外，柳夫人忙忙碌碌、闹闹准备过年。陈夫人成天诗情画意，设宴摆酒，只有临华殿，安安静静地，透些落寞。

八角亭里的布置，没人再来找沐儿商议，也没人让她去太的私库挑桌椅。

当初陪着去狩猎的两位夫人，反倒失了。

她喝了一茶，心乎乎的，来了兴趣，招呼：“小的们，不怕冷的去，咱们打雪仗玩儿！”

转到了腊月二十三，这天北方过小年，有祭灶吃灶糖的习俗。柳夫人是个妥当人，早早就把过节要用的红烛、糖瓜等送了来。

几人翻手心手背，很快就分了两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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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儿带手心队，采带手背队。

一时双方各自使力，纷纷拉雪堆，团成一个个雪团，朝对方飞去。

尖叫声，笑声，在安静的殿群里，传得好远好远。

一时，沐儿领，带着采等一众七八个小太监小女，都穿得厚厚实实地到了后院。

沐儿吃过午饭，叫人打起门帘，裹着那件猞猁孙大袄，在屋里看雪景品茶。外面漫天的雪儿中，在山庄跟太扫雪的那一幕，突然浮上心。

寒碧来送茶，：“殿下，适才陈夫人派人来说，今日难得大雪，在院中备了纸帐围炉，还有两坛青梅酒，请殿下

人也不错，得空，还陪着陈夫人一起弹琴诗。

沐儿自己先了个小雪团，朝天上地，使劲儿一抛，笑叫：“开始了！”

临华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其余地方，连天扯地，白茫茫一片。雪好像一沙幔，笼罩着天地。

她自己一个人怔怔了半天，就觉得有些晃若隔世。

这天早起，天上就突然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到了中午，屋外地上围墙上，都辅了有一尺来。

采呼一声，一个起来。这一个月来。临华殿太闷了，姑娘看着平静，可要她说……也多少有些不像过去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快快乐乐的姑娘了。

从小年这一日起，到正月元宵，都散了朝。

就见那八角亭还是门扉闭，屋上的蓝瓦红檐被雪盖得，只剩下朱红一线。

东边柿树上的柿居然还红彤彤地挂着。

太一下便空闲了下来。

人人都说她这冷清了。可是谁又知，冷清也有冷清的好。至少，她现在本不必担心谁会暗中下手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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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又冷，沐儿便成天窝在屋里，哪里也不去。

沐儿被几个小的护着，又被几个小的追着，在捶场里疯跑起来。

除了采，别人先还不敢往沐儿上扔，可见采扔中几个，沐儿不但不生气还快活得大笑，便都大胆起来。

似乎因为太一直没来临华殿，皇后娘娘也没再理她的事。

沐儿和她的临华殿，仿佛已经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忘了的地方。

柳夫人上门来拜访过两次，问些家常话，也没因为她如今彻底失了，就克扣她什么。沐儿对她也客客气气，还送了她几朵自己的绢。柳夫人又回送了她一对绞丝金手镯。

可他闲不住，一上午，都在书房里，也不抬地批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