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姨娘又不执掌中馈，哪里有什么私房钱。”

沐儿还拿扇挡了面孔，却并未往园里去：“难得门一趟，咱们先去大殿里拜拜佛吧。”

拉着自己的丫径直去排队。

华国复周礼，一年一度，以“仲之会”，允青年男女在寺中相会，歌之，舞之，若双方互有好，则互赠芍药为记。

站在知客僧的桌前，九姑娘低得要埋到里，沐儿却是抬：“小师父，我们妹今日不曾带得现银，可否回着人送来？”

“可是……咱们不是记帐的吗？”

片刻之后，那瘦小的丫像只小鹿一样跑了回来，低声汇报：“姑娘，大事不好！”

后面排了老长一队人，人人都拿怪异的神看着她，就连发玉牌的知客僧也忍不住抬多看了她几。可她有扇在手，并不在乎。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跟她同车的姑娘带着丫向她们走了过来。

采立刻跟上去。

提笔写下沈沐儿、沈浅儿两个名字，她领到了两个汪汪的玉牌。

“九妹妹，你平素每个月的月钱是一两，我只得五百。今日门，母亲分文未给。我哪来的银？真没想到，原来她私下还给了你五两。”

观音堂里静悄悄地，一个人影都没有。正中一个大亭，中间一坐两丈的白玉观音像。东面一座朱漆小楼，楼门闭。西面一座黑瓦红的小亭，香环绕，亭中白石几石凳，看上去十分清幽。

那姑娘眉修得细黑，快成一条线，皱起来倒像打了折的黑线。

沐儿用扇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只一双漆黑明亮的睛，挡住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沐儿却并没有真往大殿去，她带着采绕到大殿东侧，爬了三四十级台阶，去了观音堂。

“说是芍药上没名字，往年常错，搞不清楚谁送了谁。因而今年改了章程。每个牌上都有一个特殊的字记登记在册。便错不了。听说这还是太爷的主意。”

采撇了撇嘴，扶着沐儿：“姑娘，咱们走吧。”

“采，说重。”

九姑娘狠狠瞪她一，犹豫片刻，也带着丫，跟了过去。

“不是发芍药吗？”

沐儿收了扇，冷笑一声，朝知客僧的桌走了去。不再理会九姑娘。

那知客僧笑：“只要登记一下，便得了。”

采伸双手，比十个指：“要钱！男的登记发金牌，女的登记发玉牌，各十两银！”

沈沐儿坐下，才收起折扇，拿起那只玉牌，见上面刻着一个篆“妙”字，她又嘟了嘟嘴：“你趁现在知客僧忙，去说你家姑娘伤了腰，不院了，这玉牌还给他们，让他们退咱们十两银。”

“我只带了五两银，你若是有，先借我。”

沐儿一双灵活的眸瞧着知客僧怎么记帐。见知客僧在另一个账册上登记了安平伯府二十两，她开心地抬了抬秀黑的峨眉。

沈浅儿接过玉牌，迫不及待地扶着丫就消失到松柏树墙后。

沐儿听了，忽闪着黑长的睫，把一抹冷笑藏在了扇下。

“那有怎样？我是嫡，便是母亲给我的，也是她的私房钱。你姨娘闹死闹活，要你来，居然一文钱都不肯给你么？”九姑娘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