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双手撑着膝盖大了几下，慢慢走到临着的杂货铺，移到了靠在躺椅上看报的中年男人面前，摆了讨好的语气，说：“刘叔，刚有没有人来我店里啊？”

梦的开始是他坐在转椅上吃小糖人，结果小糖人的半个都跌落在泥地上，他心地蹲了下来，抬看见天上现一七彩虹。后来，妈妈满脸悦地推开门，告诉他说：“咱们可以住新房啦。”话音刚落，时空切换般回到了那个雨天的下午，林海风尘仆仆地推开门，凑近吻了他的额。

江北猛地从梦里惊醒，他已经来不及细细回想自己为什么会梦到林海以及如此这般的情节。

你们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就要变本加厉成为什么样的人。

不过他觉得林海可能真的没有来过。

所以他们不懈余力羞辱他的同时也在害怕他有一天会反击，会幡然醒悟，会奋力追赶。

这本杂志他买来到现在，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他没有迟疑一秒，趁着语文老师转板书时从座位上了起来，在有人注意到他之前闪了后门。

他绕到教学楼背面，踩着乒乓球桌翻了学校的围墙。气吁吁回到长角街，沿路的小店陆续开门，自家的理发店依旧静静地杵在那里，只有门外黑白相间的还在工作。

……林海！

上课铃踩着响起，语文老师抱着课本走教室。江北眯着睛抬看一就把语文书从包里拎来丢在桌上，捂着嘴哈了一气，伏倒在书页的芬香中。

江北抓了抓脑袋，跑上来楼。他扑倒书桌旁，拿了一晾衣架把存在于书桌与墙之间的杂志戳了来。

江北没说什么，把手揣袋里晃小店。刘叔是这条街了名的脾气火，了十几年的街坊江北倒也不是第一次接收到这样的冷嘲讽。至于他的话，江北是不完全信的，这人成天抱着同一张报纸也不知看了什么名堂来，一天下来都不往街上扫一。

那个……匪夷所思的吻。

江北心里明镜一般，他不能低认栽，谁先叹气谁就是败家。

一切都闲置下来后，他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个梦里。

他知他们想看到的无非是以他为首的差生收到羞辱时的表现，他们的兴奋来源于莫名的优越。

江北心里有些发怵，最后还是着又开了：“……叔，我问你呢，有人来吗？”

耳边呼啸的风声让他更加兴奋。

这个梦奇妙的。

江北脚上跟加了速似的冲下楼梯，跑着穿过场时，他仰看了一朗朗的晴天笑了起来。

这些人的未必是学习中的佼佼者，成绩也不见得有多好。但是他们知无论自己多差，总会有人给他们垫底。这个人就是江北。

刘叔闻言把镜往下扒了扒，抬看清面前站着的男生时，皱着眉把报纸很响亮地拍在了旁边的柜台上，斥：“江北，上学时间不好好上课往回跑什么跑！你妈回来我就跟她告状。”

他要回店里，今天天气很好，林海说不定会来还伞，他想见见他。

表来，只能留着时不时拿来品一品。

“没有。”刘叔很脆地开了，把目光又移到报纸上，过了会儿又冷笑一声，瞪了江北一，“真当你那破店是什么宝地，别人不得打地铺住你那儿。”

他极力地想让别人知，他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目光和背地、当面的嘲。

江北眯了眯退到理发店门，蹲下来往小黄狗上摸了两把就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