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有许多遗憾。”
即使在自己的时代,很多时候也会感到无奈,不仅仅是自己这样一个住院医师,即使那些高等级的医疗专家,也会为这种无力感所纠缠。
然后两个人又聊起了针灸术:“所以头部针灸,因为有头盖骨的覆盖,并不会触及到大脑,但是如果是针刺后颈部的一些穴位,比如如风池、风府、完骨、翳风,这些穴位都在颅底,颅骨和颈椎的联合处,倘若不小心,就会伤及脑干是吧?”
柳生真辉点头:“是这样,脑干相当重要,举凡心跳、呼吸、消化、体温、睡眠这些重要生理功能,都与脑干的功能有关,所以假如损伤了脑干,不仅会造成意识障碍,严重者可能影响呼吸、循环、消化、神经这些系统的功能,甚至危及……。”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人“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柳生真辉转过头去:“……生命。”
金兴庆抹着嘴,原本雪白的小脸一片青绿:“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恶心的话题?”
柳生真辉:真的好像医学院新生,刚上过解剖课,各个都不想吃饭,尤其是不愿吃肉。
柳生真辉眉飞色舞地讲述一遍,朴承基听着,忽然间想到了那一次洪麟头部受伤失明,申太医对针灸术的犹豫。
这时柳生真辉显然高兴得很,伸出右手便握住朴承基放在桌面上的左腕,笑道:“金兴庆当时的那个样子,我真愿意付钱再看一次!”
朴承基见他如此快活,不由得也微微一笑:“金校官意想不到吃了苦头。”
柳生真辉咯咯地笑,收回了手,目光落在纸上,继续看着上面的图画。
朴承基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左腕上的衣袖,那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已经没有按在上面,然而温度却一时未散,就好像蝴蝶曾经停留,虽然很快飞去,那种触感却仍然留在手背皮肤上。
朴承基又添了几笔,这一幅朝颜便画好了,他将画笔在黄褐釉质的笔洗里面清洗了一下——这个笔洗很有现代风,平底碟心绘制的是章鱼,囊状头部下方凸出的大圆眼活灵活现,挥舞着的八只长长的脚爪,飘逸优美,连吸盘都表现了出来,整体是是艺术的写实,柳生真辉觉得,莫名地有一点漫画风格——搁在笔架上,将画纸轻轻向柳生真辉那边一推,柳生真辉揭起图画,很有兴趣地看着,笑着说:“朴长官,你画得很动人。”
朴承基微微一笑,自己的绘画技法不能与殿下相比,难画樱花,况且樱花虽然是很美的,但是绚烂易逝,自己也并不太想画。
“这幅画送给你。”朴承基清淡简洁地说。
柳生真辉笑道:“原来是送给我的吗?既然这样,那么我便写几个字在上面。”
朴承基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柳生真辉提起笔来蘸了墨汁,在画幅空白处写了短短一列字:朝顔に钓瓶とられてもら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