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后面分开人群，站在两人的面前，尽力克制地说：“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丢面的事？”

九月初七，西南地区发生了很严重的地震，开京也有震，因此王宣布中禁止饮酒。

柳生真辉笑：“是桂桑教我的，她唱起歌来，也很好听。”

崔明玉抿嘴笑着，问：“‘桂桑’，这个‘桑’是什么意思呢？是日本语吗？”

“是倭寇的歌啊，这可要听一听，虽然调有些怪，可是居然也很好听呢。”

满酒，付钱之后提着葫芦离开。

崔明玉了，左手弦，右手指端的假指甲用力一拨，便弹奏了起来，柳生真辉放开咙便唱，虽然已经四个月的时间，他的丽语仍然显得生疏，明显可以听外人的音，但是音华丽优，在学校里的时候，曾经与同学组过乐队，柳生真辉担任主唱，除了行音乐，也唱岛歌演歌，医学院毕业后便各自散去，然而唱功底还在，因此唱得居然也很动人。

朴承基地掐着缰绳，仿佛掐着柳生真辉的，这个人可真的是……生怕别人不知他来自扶桑，在街歌唱，也穿了那一逛街的礼服，虽然倒是确实很引人的，尤其是唱这首歌的时候，特别合情调，收居然由此竟然增加了。

朴承基毫不犹豫地说：“难没有给你提供和柴炭吗？秋冬的衣服也安排给你了，如果你要看书，可以到康提举那里去借。”

朴承基的目光这时盯住了地上装着铜钱的木盒，他分明到太的血在，在旁观者看来，朴承基整个人仿佛冰上冒白的烟，寒意人，于是仅存几个看闹的人也闪到远。

“唱‘渔船歌’吧，很喜这首歌。”

崔明玉笑着说：“也是很有趣的啊。医官下面唱什么？”

柳生真辉恍然一笑：“啊，是的，日本语中‘君’的意思，彼此称呼，经常是这样。”

“真的是上天给的吃饭的本钱啊！”

两个人把草编的蒲团铺在地上，坐了下来，又是像上次那样，崔明玉弹琵琶，柳生真辉唱歌，唱过几首之后，崔明玉看着木盒里面的钱，笑着说：“这几天，医官又学了几首丽小调呢。”

柳生真辉半没有在意，仰起脸来望着他，懒洋洋地说：“邪ですね，真是打扰啊，人家本来唱得好好的，客人都给你吓跑了。”

柳生真辉给脖颈有凸的康提举过“甲状手术”，康提举主学。

朴承基对着柳生真辉冷冷地说：“虽然曾经犯下严重的过失，然而好歹是医官，总要注意一下矜持吧？为什么这生才的事？”

不过后传来的歌声真的很，与上一次在朴香家中听到的风味又有不同，柳生真辉虽然平时说话飘忽糯，此时唱起歌来，声线则变得澄澈嘹亮，如同云中的鹤唳，然而不知是否因为自己越行越远的关系，总觉得那歌声带了一难言的寂寞。

因为是市街，朴承基不能纵奔驰，走得比较慢，他能听到市人的议论：

看着铜币纷纷落在盒里，柳生真辉转看向崔明玉，崔明玉嘴角着笑意，两个人的脸上都越来越放起光来。

五天之后，十月二十三，柳生真辉下午来到上次的那条街，崔明玉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了柳生真辉的影，她一躬：“医官，你来了。”

崔明玉低下去。

“这可是唱佛经的嗓啊！”

朴承基一听，这可真的是灵魂拷问，自己当然记得柳生真辉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来到清远津，自然是绝不愿他挥着倭刀打劫的，瞬间朴承基也到一荒谬，柳生真辉这样无害于人地唱歌赚钱，在世人中却是份低贱，倘若倭寇上岸，大家不敢有丝毫轻视的，虽然会很是敌视。

“倭寇从前上岸只是打劫，如今居然唱歌给我们听啊！”

崔明玉抬一看，竟然是那位冰川人朴守备，她连忙停住弹拨琴弦的动作，转望向柳生真辉，自己倒是罢了，可是医官要怎样应付呢？

柳生真辉满不介意地说：“即使再怎样讲份，也耐不住清贫啊，难要过这样清苦的生活吗？”

柳生噗嗤一笑：“我怎么能和他来相比？毕竟没有读过那么多的书，也不懂那许多理，我只是想喝酒，既然没有钱买酒，那么便只好自己想办法赚一，况且没有偷盗也没有抢劫，为何你要如此在意？”

四周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啧啧说着：

“只怕是两班大人们都听不到这样的歌，所以便多给一枚铜钱吧。”

然后便是听不懂歌词的东瀛歌谣。

朴承基淡淡地说：“前不久发生了大地震，殿下都已经不喝酒了，为什么你还是如此依恋？”

柳生真辉鞠了一个日本式的躬：“让你久等了。”

至此朴承基与柳生真辉再没有什么可说，他翻上了，向守备府而去，只听后面柳生真辉招呼听众：“大家快回来啊，我们继续弹唱，给大家唱一首十九……”

柳生真辉一笑：“读书倒是罢了，只是不能喝酒，就到很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