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你从灭掉我广宁王府满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陆景时弹了弹上的灰尘，慢悠悠说，“你早晚有一日，也要遭受这剜心割、万念俱灰、一无所有但还要苟延残的报应！”最后一句，他凑近了陆以澈，像是地狱而来的恶鬼，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当年之事，是我之错，但与阿逸无关，你尽可向我复仇，我绝无反抗。我已将东宁天下尽付于你，你到底还想要什么！”陆以澈咬牙关，忍着无力和眩，大声质问。

陆景时皱了皱眉，厌恶地摆脱陆以澈拉扯的手。明明是一个壮年男的力气，却轻而易举被制服，“叔父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如今被我以密药控制，连着乾坤都不去，还想着去大靖见那位‘明妃娘娘’？”

“孩，那孩还活着，”陆以澈猛然激动起来，他上前死死抓住陆景时的肩膀，“你带我去见他，你带我去见他，我要看看他！”

见陆以澈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补充，“看在叔父不能远门的份上，侄儿再透一消息，他就是之前那个总是着面，让咱们东宁一再后退的少年将军，苏雪霁，哦，对了，他其实叫苏雪衣，现在已经被靖安帝纳为明妃了，你说这位明妃娘娘，得多不甘心呢，”陆景时仍然是笑着，说来的话却像三九寒冬的冰，一字一句叫人寒彻肺腑。

“有趣的是，他竟还有三分……像叔父。”陆景时慢慢，丝毫不觉此话对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什么影响，“像我？”陆以澈的目光猛然犀利起来，他目光不错，直直面向陆景时。

“东宁是我夺来的，谁稀罕你的施舍！”陆景时猛然大声，他恶狠狠地说，“我丢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讨回来。”像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很快调整状态，“听说那位明妃娘娘前日被靖安帝幸产了，也不知恢复好没有。”他并没有等待陆以澈的回复，转走了，漫不经心的语调消散在风中，“忘了告诉叔父了，我也上过这位尊贵的将军、娘娘，他哭着求着把第一次给我，滋味确实不错，的不得了，”陆景时停了停，不知是在说给谁听，“那个孩好像是我的，不过那样畸形、肮脏的下贱胚生来的小怪，就该，去死。”

“他会不会是阿逸的亲眷，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找到阿逸……”陆以澈像是走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喃喃。

风中一时静默。陆景时走中，还听到风里传来大的嘶吼，像是金龙死前不甘的咆哮，“陆景时，你这个人鬼！你不得好死！……”

“这里面，又有你的手脚？”陆以澈被人制住，挣扎中不断气，像是得了什么一行动便浑无力的怪病，他的睛仍然死死盯着陆景时，好像还在等待那个他期待多年的回答。

陆景时却依然只是笑着，“是啊，说不定，他就是叔母腹中那个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