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还真是多才多艺。来人，把宣室殿那把瑟拿过来，”一个宦人离开，苏密对厄宛说，“寻常俗不上卿。”

苏密心下叹：可惜他宁愿看胡姬也不愿意看我。

“并非如此。臣谢陛下恩典。”厄宛说。

这次舞蹈不如刚才艳丽，但同样难度大，苏昆仑又一次看呆了。刚才的音乐是众乐人合奏，气势宏大，各乐音各有其趣。如今是厄宛独奏，也是天籁之音，绕梁三日。

“陛下和一个舞姬比什么，陛下之容貌岂是那些卑贱之人能比的。”

喝多了，还是喝酸梅汤醒醒神吧。”苏密说。

宴会结束，在去椒房殿的路上，苏密问：“惠儿，我是否算是俊逸之男？”

“夫人虽是厄宛将军糟糠之妻，但陛下把胡姬赐给你，无非是左右多一个婢，府上多一个舞姬而已，难是夫人还会介意这个？”裴惠说。

“臣谢陛下赏赐。”厄宛说。

宦人很快把瑟放在厄宛桌上，厄宛试弹一下，果真是弦音清脆。苏密说：“此瑟名为风无瑟，取弹瑟而忘窗外狂风之意。它是太皇太后当年所赐，如今我赐给卿，希望卿不负弦音。”

舞姬之舞随乐曲一波三折，虽无靡靡之音享乐之意，但也不至于让哀怨缠绵满座掩泣。女与丈夫分离是悲，但二人两情相悦则是喜。悲喜加，明日醒来又有希望，这便是曲中意。

曼努是厄宛的正妻，自然是朝廷的命妇，因此也称夫人。胡姬本来是裴惠打算献给苏密的，谁知苏密没这个意思，反而顺推舟把她赐给厄宛。厄宛和曼努在一起，多年来从未纳妾，裴惠也好奇厄宛对曼努有几分情。

曲目开始是微风虫鸣，女因思念和担心到寂寞；中间是狂风大作，女被风吵得睡不着；是电闪雷鸣，女害怕雷电并回想初婚时丈夫为她捂耳朵；收尾是营帐滴雨，女已然沉睡，与丈夫梦中相见。

“陛下，这……”厄宛说。

厄宛和舞姬谈几句，他决定弹一首赫达曲目。此曲是女在家中思念经商不归的丈夫所。这个曲当然有同名舞蹈，这位舞姬还创新改变了几个动作，了西域舞法。照常理来说，这个曲适合用羌笛一类的乐奏，但厄宛觉得用瑟也能弹。

“忘我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及时变通。”厄宛对胡姬说完，又对苏密说，“陛下，臣愿为舞姬弹奏一曲，后面的乐人有什么乐，随便给臣一个即可。”

听到那个胡姬要到自己家，苏昆仑也不知心下有何想法。她被苏密赐给厄宛，就是说，她现在是父亲的女人。匆匆一面，她是倾国人，可苏昆仑到底和她有缘无分了。

“陛下形修长，相貌不凡，又有天之气，自然是俊逸非凡。”裴惠说。

“人生最难觅知音，既然厄宛和舞姬默契了得，人英雄，我将这舞姬也赐予你。”苏密听得尽兴，看得尽兴，兴地说。

“和那个舞的胡姬相比呢？我和她谁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