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总说起你父亲，你们的关系缓和些了，是吗？”

周末是酒吧街最喧闹的时候。

霈泽回到：还是怕。

和上回一样的墙儿，和上回一样的站位。

柯玉稍有惊讶。

屈崎扯着嗓问：“你从前门走还是后门走？”

“你是说自残？”

还是穿多了，得慌。

石膏拆是拆了，但脚还不能沾地，霈泽坐在椅里看红男绿女扭个没完，一边喝，一边搞不懂蹦迪的乐趣到底在哪里。

“是，墓园周围开了好多桃。”

这一天天的，你那儿工资还不够赔钱的，再多摔两个，你还得倒贴！”

哦，原来是个傻的，怪不得。

屈崎浪一圈回来卡座里歇十分钟，浪到第三圈的时候，霈泽告辞：“华夫饼太甜，改改，我走了，下回再来验收。”

霈泽笑而不答，着椅了屋才：“我得替我爸喊个冤，他从小到大就打过我一回，是什么给你们留下了他是个暴力狂的印象？”

柯玉又问：“还痛么？在哪儿受的伤？”

保姆车绕了个大圈终于停到巷，车灯将这方照亮，霈泽朝墙边看去，看见一个胖大叔在弹烟灰，而背对着自己的那个影一动也不动，埋缩肩，一副标准的挨教训模样，着实有些可怜。

她坐沙发里，和霈泽面对着面，她：“打一回就将你打ICU，我这么多病人，有且仅有你一个有这样的遭遇。”

“傻仔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霈泽扯了扯卫衣领，白天穿西装上班就够拘束，晚上换了卫衣还是一汗，他呼一气，又被吵痛的耳朵，拿手机给小郑发消息。

霈泽把毯掀开，敲了敲石膏：“在内蒙大草原上骑，太嘚瑟，摔下了。打着石膏一路折腾回来，把我爸气得骂都骂不。”

霈泽拄着椅，看那烧红的烟格外扎，估计胖大叔气急了，烟都得这样凶。

上一次还是两年前，大小伙二十三，蓬垢面地推开她的诊室门，连着听他倾诉了两天之后，消失了，无论她怎样联系他，都是无果。

柯玉：“上周一直都是好天气。”

霈泽摇：“那是骗你的，我没有自残倾向。还有被恋人抛弃也是我胡说的，他其实，不是我的男朋友。”

柯玉关好门，装修温馨的房间里洒下大片光。

柯玉翻开笔记本，霈泽今天的状态让她很兴，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柯玉笑起来，前这个病人已经和上一次来时大不相同。

“上周。我妈忌日，去墓园看她了。”

霈泽：“我已经去公司学习三天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无聊。”

有女来搭讪让他更加待不住。

柯玉蹙起眉心，她的这位患者恐惧，他的母亲曾坠楼而亡，给他造成过大的打击。

二.

屈崎特意到门来迎接凌霈泽，接手小郑，说：“放心啊，我给你们少爷准备了，肯定给招呼好！”

问诊两小时，快结束时，柯玉合上笔记本，她猜到：“你现在已经不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是不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会有很多新改变。

霈泽抿着，心，那这老板还是个好人家。

后来某一天，他在异国他乡给她发了个视频，聊了几句。

霈泽没能听到前因，随意瞎猜到，该不会是今天摔的盘数量创历史新

柯玉穿着针织连衣裙等在诊室门，一见凌霈泽坐着椅，吃惊：“天！是你父亲吗？下这么狠的手？”

没想到还能碰见傻被训话。

“会心疼，这条路太坎坷。”

霈泽抬手朝后指，也不要他推，自己着椅穿越人群，慢慢往后门挪去。

“那话说回来，如果以后你的女儿跟你说她是个同恋，你会怎么办？”

霈泽摊开手：“对我来说，最坎坷的地方已经迈过去了，我爸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别把他辛辛苦苦和我妈一起白手起家的事业给嚯嚯完就算万事大吉。”

柯玉看见他的朋友圈：去攀岩了？

倒寒将尽，后巷能听到野猫叫。

霈泽沉片刻，突然一笑：“我们一起扫完墓回家，他叫陈婶儿把茶桌收拾净，周围瓶也搬走，最后拿起一个沙发靠枕放到桌上。我们大瞪小，瞪了十来分钟，他开始骂我这骂我那，骂我两年不着家，骂到上就捶那靠枕，算是好好发了一通。”

“嗯。”

再后来，每三个月就会有一次这样的聊天，背景有雪山，有极光，有大海，有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