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那是均少爷吗？”丫鬟们瞧向远的凉亭，“若是均少爷母亲尚在，大约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光景，日日枯坐，有什么用？”

“想不到你还懂文墨？在群山居待了几日倒熏陶了几分文气，教我等羡煞。”

阿绿怯生生地任由旁人牵着，几个小姑娘愈看愈发喜，折了一小把讨他心，还自作主张将一朵零散的苞别在他耳畔。

来了，命人送来茶饼和心。

“回去了，小娘。”丫鬟替他取下鬓角的红，自己还悄悄笑了笑。

“什么是‘群山引千绿’？”阿绿歪着好奇地问。

“小娘好生漂亮，”牵着他的下人笑，还刻意了他的手，“小手也是如此白，想必在于家也未曾受苦。”

“妙极妙极！”小姑娘们拍手叫好。

“张娘。”一众丫鬟羞愧地低下。

阿娘在与舅父说话，可是没说几句，她便掩面轻轻哭了起来，舅父勉地劝住她，说今日回来便长住下，莫要去想从前事。

“以后少来往便是。”舅父疲惫得额角，让下人带着阿绿去玩一会儿。

“就是群少爷的书房群山居里边挂了一幅画，题着‘群山引千绿’，有人问过是哪个送的，群少爷只是笑笑，从不肯说。”

阿绿记得这个群少爷，大约是他的表哥，崔夫人的独，家世显赫读书亦颇下苦功，自小就请来一方大儒讲学，擅长策论，还写得一手好字。

“这双眉像惨了三娘，”另外的人也儿凑过来，“虽只是个孩，也约莫可见长成后的风采。三娘当初也是名动一方的人，最后教于家公取了去，当日成亲，送亲队伍走过的沿街酒楼皆是买醉客。”

“可不是。”

蔡均行二，舅父的妾侍所生，母亲原本很贵，后来在期时家族犯了事受到株连，终日郁郁，生下蔡均没多久就去世了。他现由一位先生带着读书，学业亦不差，只是情似乎有些孤僻。

“小娘叫什么名字？”

“老爷让你们带着小娘赏玩景，你们却在此径自嚼？”掌事娘恰过院，面不虞地呵斥几个不懂事的丫鬟。

“阿绿。”

“还不快散开？该什么什么，你们过来帮工，日竟如此闲逸，还胆敢在此饶，小心主家辞退你等。”

丫鬟们纷纷散开。

“行了，”舅父打断了阿娘的诉苦，“你却在孩面前说这些作甚？”

“我——”阿娘哑无言，只得低拭泪。

阿绿被牵着了门，经过窗底下还听见阿娘呜呜咽咽。

“快别取笑我了，我那时鹦鹉学，上不得台面。”

阿绿坐在一边，目光禁不住地往外瞟，好漂亮的地方，比他的家乡好太多了。

负责牵着阿绿的也不敢继续逗留，小声劝阿绿去别看鱼，阿绿由她牵着穿过紫藤架，余光见那亭中白影晃了晃，一眨不见了。

“听说他甚是宝贝，时常赏玩。”

“兄长哪知我等妇人之苦，若是带着阿绿回来长住，别人又会怎么说？”阿娘着帕角拭了拭泪，“若不是于家欺人太甚，我孤儿寡母，在松山无依无靠，所得资财几被抢夺——”

“莫不是源自‘群山引千绿’？”一个小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