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安静下来。

“让我猜猜，听命行事？”擅长护短的狼人已然帮雅各找好苦衷。

洛克不理解那些以作恶为乐的人，但并非理解不了一个混血在灵族生活要面临的境况，何况这么久灵族都没来救他，有些事并不难推测。

“儿盯着上挂的萝卜摔下了悬崖，要怪萝卜不厚么？”雅各说。

呼，哈欠连天，洛克想到白日见闻，斟酌再三，还是闲谈般说：“我听说，你们族的死对们，这些年运气太差，很是有几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到现在也不知是哪个灵的。”

而洛克退了一步，岔开一句：“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到他门，他还觉得自己的空屋里一烧焦了的味，也不知雅各哪里来的自信，以为自己把他当了白兔。

一只糙的爪垫挟黑暗罩在雅各前。

，那味，嘶，真不是半夜该想的。”洛克砸了砸嘴，免得到对方的上去：“还是不聊这个了吧。”

洛克摸索着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并趁机放松了胳膊：“那现在，睡觉吧。”

洛克猛然意识到了说错了话。

……

洛克在枕上蹭了蹭脸上的：“我没想调查你，至少这方面没有。再说你以为你事和打架的风格还不够说明职业吗？”

“呵。”

“那我想带你去见个朋友。”

“……”

他装成困倦闲谈的模样开：“而且说真的，恶徒？你看起来不像。”又装模作样地用亮的黑鼻在他发丝上方了两气：“闻起来也不像。”

想不结果，脑转得他又累又烦，呼声都听得不安稳来。

“我在大平原上见过很多次群，没有生敢挡在它们的路上，它们奔跑时大地都在颤抖，即使跑得再快也不会摔倒。我想，比起自己的错误，还是把草原带到山上去的人问题更大，不是吗？”

雅各蜷着默不作声。

雅各默不作声，几分钟后，一声没有掩饰住的呼时加重的鼻音。

雅各摇摇。

“大大恶之人都臭不可闻。”洛克困极了的样，声音都像蜂一样黏黏糊糊的：“实验的黑法师闻起来像失禁的死兔，成天发动战争的统治者满是铜臭铁锈，嗜好良家的鬼一腥咸血味，全都臭不可闻。至于那个叫欧文的家伙，他闻起来就像在太下晒了三天的一盆果。你闻起来比他们好多了。”

他此刻的沉默并不单纯是在为手下亡魂而内疚。

他之前确实没特意关注过雅各的过去与立场，毕竟没有哪个从医的看见垂死的病患要先拷问对方的德。但人都是有气场的，洛克也算是见过许多人的，就算他闻不情绪的味，可也清楚所谓恶人是什么模样。再会伪装，恶意总会像图纸下的小钉一样，时不时地冒来的，让他神经刺痛。

“嗯。”

“要掉你，我还需要一些材料。我主要的工作是探消息，清单上名额不多，也没有你的同族或队友。现在，可以放心睡了吗，佣兵先生？”

“好。”

洛克烦躁地又蹭了蹭脸：“我也没说你什么。我混佣兵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朋友都有。而且你又打不过我，有什么可睡不着的。”

失去力量的灵听他这样说话，必然是要难过的。

洛克小心地拎起一只爪，用掌垫拍了拍雅各的胳膊：“真的。”

“真是典型。”洛克又拍拍他：“某些灵真不厚。”

他在懊恼，懊恼于过去的自己太过盲目，接任务时没有细究过命令背后的考量，于是他在洛克面前，都说不清有没有伤害无辜者。他曾对安特的要求来者不拒，为了“母树的荣光”了多少不光彩的事，最后却孤立无援，落得这样下场，说到底也是咎由自取。

原本是鼓起勇气，冒着更了解雅各、到时候更伤心的风险，想引得雅各聊聊过去，想要开解的，却让雅各这样不兴，反而起了反作用，果然是困得脑都不清楚了。

“所以我在这儿你睡不着么？”雅各。

话虽这样说，可洛克困得过了劲，辗转反侧都不到，只得睁着睛想，吊着雅各的萝卜是什么，如果当初它可以让雅各卖命，那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让雅各活命。可雅各逃离至今这么久都不曾联系族人，无论那萝卜是什么，在如今的雅各面前，大概也是烂净了。

雅各被刺痛了一样，轻轻地了几气，再开时语气却带着一讽意：“你已经查过了，还想问我什么，手法么？还是你刚意识到不止英雄有末路，恶徒也会遭厄运？你不该在我这里费力气的，你早该知我不过恶有恶报。”

至于敌对势力之间的行动，作为执行人，更是难以用简单的善恶来下判断。

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在“好人”线与“坏人”线中间，既不能永远持得下来良善，也不会享受他人的痛苦，只会在屈服于命运后，一直煎熬。

“不过，全是你的？我没想到一个人也能到。”

雅各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