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我们并排躺在新房子的床上,这里离原来的房子很远,离我工作的医院更远,
“你为什么突然想搬家?”E闷闷的问,“是怕凯找我麻烦还是……”
“那条街每天都要经过一遍,腻了。”
“哦……”E在我怀里缩了缩合上了眼睛。
清晨时,我对着镜子一粒粒扣着衬衫扣子,E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他知道了我如今没有吃早点习惯就不再为我准备了,他也知道我早上闻不得食物的味道,所以只是吃面包充饥。
“你知道吗?当年我妈带我算命,说我8岁就能遇到我的正缘。”E没话找话道。
“那她什么样?”
“不知道……你呢?算过没有。”
“嗯。”
“那先生怎么说的?”
“不是先生,是你爸妈给我算的”,我看着镜子中的他缓缓说道,“我天生命不好,和我亲近的人都与我相克,我注定不得好死……”
“其实这并不准,都是迷信而已。”E白着脸打断我。
我没有再接话推门走掉了。留E在我身边既是陪伴又是折磨,和他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感觉是在自焚。
“孟大夫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呀?”一个小护士迎面走来时笑吟吟的向我打招呼。
“嗯,早上好。”我下意识咧了咧嘴角回应,之后立马又自己都觉得僵硬又尴尬,不过对方貌似并不在意的样子。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面对着大展的办公室门,面对着一个又一个的患者。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我真的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可以享受一个属于我的办公室,面对不一样的人,从前我以为这就是新鲜感,新鲜感是不一样的人,日复一日的接诊下我又开始麻木,或许不一样的人并不新鲜,他们依旧没有色彩。
与我无关的人在我的世界是不会有颜色的。
“上午很忙吗?”
我抬头发现竟然是E来了。
“还好,你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看了看他的脸,上面的淤青已经好多天了还没有消散的意思:“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他点了点头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中午的人不多,我抽身去给E挂了个号又返回办公室给他开药,E在一边看着我一声不吭。
“去取药,回家自己记得涂。”
E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我的行为有多么不可思议。
“还有事吗?”我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E呆在这里太久并不算什么好事,虽然我没和他做什么,但或许是做贼心虚,我还是有些害怕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
“没有了,没有了。”E恍若惊醒,拿过药急匆匆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低下头继续整理我的病历。
一瓶无糖可乐突然放在我面前的时候吓我一激灵,抬头是那个护士冲着我笑,桃色的唇瓣间露出一排小巧的牙齿。